刘衿看着病床上老李苍白的脸,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年穗穗尴尬地敲了敲门。
“那个,大姨,大伯好点了吗?”
听到年穗穗的声音,刘衿连忙沾了沾眼角,露出一丝笑容。
“闺女,你怎么来了?”
年穗穗把手中的饭盒放到床头的桌上。
“大队长说你身体不好,昨天在医院还晕倒了,担心你自己照顾不过来,就让我过来一起帮忙照顾大伯。”
她说着打开了饭盒,又道:
“我家木易昨天在河里捉了条鲶鱼,我熬了鱼汤给大伯补补,手术做完多久了?可以进食了吗?”
刘衿对大队长的印象不太好,也可以说,她对整个杏树岗大队所有人都没有好印象,这些人整日对着他们冷嘲热讽的,好像他们夫妻占了他们多大便宜似的。
刘衿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才不稀罕他们那仨瓜俩枣!
是老李拦住了自己,他总劝自己不能跟那些人计较。
“他们没有恶意,只是咱们到这里来,的确分走了他们的口粮,他们心里有些怨气,说几句难听的话,咱们听着就是了。”
刘衿不服气:“又不是咱们想来的!”
当自己这样说的时候,老李就不说话了。
不是他们想来的,也不是人家想接收的,这种相看两厌的日子,跟被包办的婚姻似的,双方都不情愿,却谁都没有办法拒绝。
只是刘衿怎么也没想到,大队长竟突然转了性,还派了人过来照顾老李,这让她有些意外,想到之前他在送老李到医院抢救的时候,还一直不同意,要不是眼前的这个女孩跟他求情,说不定老李这会儿已经没了!
“前天夜里送来就进手术室了,昨天天亮的时候就做完手术了,医生说,可以进些流食了!”
刘衿说着,拉住了年穗穗的手,又道:
“姑娘,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为我们求情,说不定老李已经……”
“大姨,看你说的什么话,怎么也是一条人命,大队长他怎么可能会不管?不过是看到牛被砸死了,心情不好,说话才冲了点,你也知道的,一头耕牛对于一个生产队来说,有多重要!”
刘衿没有说话,她性子倔,认定了的事,不容易改变想法。
年穗穗也没再继续为年抗联说话,而是把鱼汤倒了出来,放到刘衿的手里。
“大姨,既然大伯可吃些流食了,你先喂大伯喝点鱼汤吧。”
刘衿接过鱼汤,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从杏树岗大队到这里有十多公里的路程,鱼汤早已经不烫了,才一口一口的喂老李喝。
年穗穗掂了掂暖瓶,见暖瓶里空空的,不由看了刘衿一眼,见她喂病人的样子十分的生疏,明明一只手端着饭盒放到病人嘴边,另一只手用勺子舀了喂到嘴里就可以了,而她却把饭盒放到桌上,一勺子鱼汤送到病人嘴里时,已经洒了大半了,看得年穗穗一阵心疼。
年穗穗不由摇头,这夫妻俩以前是什么身份她无从得知,但从这大姨生疏的动作种可以看出,她以前极少伺候人。
在城里的时候还好说,夫妻俩下乡好几年,她还是这样,显然是被丈夫给护着的。
这又让年穗穗想到白木易,上一世他也是一直这么护着自己的。
“大姨,你把饭盒端起来喂。”
年穗穗给刘衿示范了一下怎么给病人喂饭,这才提着暖瓶去接热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