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项小满想了想,说道,“我就想尽自己最大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让他们能在这乱世中安稳的活下去,然后,给师父养老送终。”
赫连良平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正是他所看重的赤子之心,不图名利,只为心中那份最纯粹的善意。
“保护身边的人……”张峰重复着项小满的话,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思量。
在这个乱世中,想要保护身边的人谈何容易。可话又说回来,也正是这份纯真与坚持,让项小满在他们心中变得格外珍贵。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项小满看了一眼张峰,又瞥向赫连良平,“大哥,你俩是不是遇到什么野兽了,这是受刺激了?”
“呵呵……”赫连良平笑得耐人寻味,“你以前还说让我复国,封你做柱国大将军呢,今天怎么又变了?”
“嗨,那不是说你呢嘛。”项小满吹了吹肉脯上的火星,眯着眼说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练好武艺,做个冲锋陷阵的将军,我倒是有些自信,可让我争天下……”
项小满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四个人齐齐看向他,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都沉默下来。
夜深了,几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肉脯喝着酒,火光映照着他们的脸庞,温暖而真实。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继续北行。
官道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时值六月初,麦子已经收割完毕,田间的百姓都在打场。老牛拉着碌碡在匀铺的麦秆上反复滚压,老农也拿着木锨将压好的谷物一下下扬起。微风下,粮食和糠秕分离,一颗颗谷粒,犹如黄金一般逐渐堆成一座座小山。
项小满望着这一幅宁静的田园画卷,心生感慨:“冀州百姓的日子,可是比豫州好多了。”
“你又知道了?”张峰道。
“你自己看啊。”项小满指着田间正在扬场的老农,“我在豫州这么多年,很少见到过这么好的麦子。”
“天灾难料。”赫连良平说道,“豫州地处中原,四季分明,雨热同期,时常旱涝急转,这是无法避免的。”
“可冀州百姓也不是那么安稳的。”张峰叹了口气,“平日要防着山匪流寇洗劫,到了秋冬,还要担心草原部落南下劫掠。”
气氛突然又因这两句话变得压抑,项小满皱了皱眉,连忙转移了话题:“大哥,漠南的马场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大吗?”
“等你亲眼见到就知道了。”赫连良平笑道。
项小满点了点头,眼中充满期待。他从小就对马有着特殊的喜好,可跟着项谨游历时,那是三天饿九顿,吃个饱饭都是奢侈,别说买马了。
当初在得到那匹凉地青曲之后,更是激动的几个日夜睡不着觉,如今能够亲眼见到那么大的马场和上万匹骏马,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那……”项小满还要再问,秦光突然勒停了马。
“吁——”楚光也是一勒缰绳,来到马车前,沉声说道,“主人,公子,是朝廷的传令兵!”
马车骤然停下,三人同时一个踉跄,往车厢前歪了一下,好在他们都眼疾手快,及时稳住了身形。
赫连良平眉头微皱,撩开窗幔,望向远方: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骑兵由西南疾驰而来,为之人手持火红的令旗,身后跟着十余名同样装束的骑兵,个个神情严肃,马不停蹄地向着北方奔驰。
项小满咂了咂嘴:“跑这么急,这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看看再说。”赫连良平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