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都说哥哥是最像父亲的人,却也是最不受父亲喜爱的人。后来哥哥越长大,越与最初的自己渐行渐远,白若雪曾也无数次的劝告哥哥,想把哥哥拉回正轨,可是却也是徒劳。
后来白若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命,当你遇到一个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人时,才知道什么叫做无能为力,而那无能为力的终点,或许就是命运开始渲染的初点。
白若雪忽的呆坐到了地上,眼泪静静的淌下,所有言语道不尽的愤怒,难过都变成细数的泪水倾泻而出。
“父亲,你为什么不爱哥哥?”白若雪看白枫眠转身要走,便叫住道。
“你应该问他为什么不爱自己。”
白枫眠留下轻飘飘的一句,拂袖而去。
白若雪呆滞半晌,慢慢的爬到佛祖脚下,扬起头看向了佛像,随后用手撇去脸上的泪水道:“我真想知道我这个爹爹拜了您这么久到底求了些什么?”
白若雪说着随后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两行滚烫泪水顺势而下,她心里默念道:“这辈子没求过您什么,现在只求您一件事,让我哥哥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父亲不爱,母亲不在的。”
白若雪继而又哭出了声,不似之前的平静,像雨夜里雨滴慌慌张张落入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许是哭累了,她站起身,拂去了脸上残留的泪水,一阵凉风迎面而来,竟有些疼,不知是那一巴掌更疼,还是干了泪痕的脸被风吹着痛。
白若雪走出佛堂,走出没多久却迎面碰上白依一,白枫眠的小女儿。
白依一先是不屑的看了白若雪一眼,白若雪并没有打算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世上唯一在乎你的人也走了,怎么,很难过吧。”白依一那冷漠的声音却让白若雪停下了脚步。
“关你什么事?”白若雪冷冷的说着,就好像刚刚所流的泪水,已经结了冰。
白依一慢慢转过身,一点点向白若雪逼近,仿佛连呼吸的一点空气也要剥夺去:“像你哥哥那样的人,早就该死了,别说身边带十几个武林高手,带几百个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白若雪疏松着的手指,慢慢卷曲,形成一个拳头,凝成一股力量。
“我劝你也安分点,这可不是一个太平的世界。”白依一凑到白若雪的耳边低声道。
白若雪一把捏住白依一的脖子,手中的力道一点点收紧:“是不是你?”
“你觉得,他配吗?”白依一眉毛微挑,不屑笑道。
白若雪手中的力道更重了,白依一的脸渐渐爬满嫣红。
“我再说一遍我母亲没有杀你母亲,我不欠你什么,你不必处处为难我,如果让我知道我兄长的死与你有关,我必定让你不得好死。”
白若雪一字一句恶狠狠的说着,重重的将白依一从自己手里甩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白依一捂着自己的脖子,咳了几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去的那人:“这贱人,下手真狠。”
白若雪当晚就去了刑室,可是却被门外的刑卒给拦住:“小姐,族长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进。”
“滚开!”
“您不要为难我们。”一刑卒举起手中的刀,挡住了白若雪的去处,随后另一刑卒又道:“小姐放心,族长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呵!”白若雪轻笑一声。
白若雪不以为然,父亲已经不在乎哥哥的生死了,哪里还会在这些事情上操心,而且这也不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明明是给自己哥哥一个交代,他们怎么就不懂。
白若雪没有办法,只好回去。
夜黑风高,寒冷的江面上白茫茫的雾气四起,白若雪看到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划着桨坐在一孤舟里,似一故人。
白若雪叫道:“你是谁?”
黑衣人忽然转过脸,白若雪眨巴着眼睛才看清那是白寒江。
白寒江边划着船桨边笑道:“快上船,为兄载你过江。”
“兄长?”白若雪眼梢带泪,呆呆凝望着。
白寒江见她一动不动,叫道:“快上来啊,等下我不等你了啊。”
“别走,等等我,兄长等我,”白若雪闻言向江边着急的跑去,就在要踏上船的那一刻,船不见了,兄长也不见了,自己也失足落入水中。
白若雪“啊”的一声忽的睁开眼,却现是一场梦,拂了拂额头,只见一手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