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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吃炖菜李二嘎吃馍（第1页）

盛好菜，端着碗的众人东一撮西一撮的随便找个地方就这么地蹲在院子里狼吞虎咽的开吃了。

只不过看上去有点跟平常不一样的就是有那么几个人，一边吃还一边朝着锅灶看。

“狗蛋儿，别瞅了，快吃吧，锅里菜多着嘞。”吴长生看着灶台边上不远的一个半大孩子，笑着说道。

叫狗蛋的孩子“嘿嘿”笑了几声，也不看锅了，闷头开始扒拉菜，那架势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由于吃的太猛，狗蛋儿呛了一下，咳咳咳的开始咳嗽，吴长生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笑骂道：“这傻孩子，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啥！”

缓了缓劲儿的狗蛋儿，舒了口气说：“吴叔，我才不傻，李二嘎才是个傻子，我可比他精多了。”

听狗蛋儿这么说，吴长生面露不快，这狗蛋儿竟然敢嘲笑二嘎子，正在狗蛋背上轻拍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道，拍的狗蛋儿“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

周围的人一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出了声，谁不知道吴长生和李铁匠关系好，这狗蛋儿竟然当着他的面嘲笑二嘎子，活该挨拍。

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儿的狗蛋儿，又咳嗽了几声说：“吴叔，你用那么大力拍我干啥，刚吃的饭一会儿都吐出来了。”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你吃饭这么容易被呛到，我这不是怕你一会儿再呛到，提前给你拍一拍，打个预防针。”

“别，别拍了，快别拍了，我没事儿了，再拍就真吐出来了。”

看着狗蛋儿这个样子，周边的人也都嘻嘻哈哈的打趣，吴长生笑骂了一句，就松开他了。

这一幕小插曲过后，热闹的场景在四处上演，嬉笑、喧嚣……

看着周围的人吃的那么香，二嘎子咽了口唾沫，就准备去盛菜，可是还不等二嘎子迈步，吴小一脸笑呵呵的端着两碗菜朝着李铁匠和二嘎子走了过去，走到跟前，说道：“李叔，嘎子哥，我就知道你们没过去盛菜，瞧，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吴小将碗递给二嘎子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我特意让大师傅多给你盛了点肉，都盖在下边了！”

二嘎子看着吴小，心里暖暖的，接过那碗菜时，现没拿馒头，于是就要去拿馒头，扭头看着李铁匠说：“爹，你吃几个馒头？”

“嘎子哥，你还吃什么馒头，赶紧吃菜吧，吃完了再去盛一碗，吃菜也能吃饱呀！你看别人都不吃馒头的。”扭头要走的吴小听到二嘎子这句话之后意外的说道。

二嘎子朝着院子里的男女老少看了过去，现他们各个都是端着个碗，拿着一双筷子，唯独就是都没有拿馒头。

有那么几个孩子吵嚷着要吃馒头，结果被大人呵斥了一顿，说什么“傻孩子，还吃馒头，馒头回家还能吃，猪肉炖菜回家可就没有了。”

这些孩子吵着吃馒头也无可厚非，山区粮食产量本来就低，能种植的地方也是少之又少，还好能靠山吃山。

家家进山打猎、捡山货，用猎物和山货去换粮食，这就造成了山村大部分人吃的都是黑黢黢的粗粮馒头，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稍微掺点细粮蒸馒头，蒸出来的馒头也是黑黄黑黄的。

听人家说山外的城里人白面吃腻了，掺点小米面、棒子面或者豆面，可穷人不一样，穷人的粗粮大多是高粱面、棒子面，家里条件好点的逢年过节才能掺点白面。

吴家有喜事，有余粮，也没舍得用细粮蒸馒头，蒸出来的馒头看着是浅黄色的，那是细粮掺着一半的粗粮棒子面做的。

看到这，二嘎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知道吴小是好意，可是自己又不是别人，于是扭头看着李铁匠又问道：“爹，你吃几个馒头？”

李铁匠看着这个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给爹拿四个吧，咱们不在院里吃，你把碗给我，等会儿你直接来偏房，咱在偏房吃。”

二嘎子把碗递过去，说了句“行”，然后就要去拿馒头。

边上的吴小有点看不懂这爷俩了，以为这俩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眼看着二嘎子要去拿馒头，于是忙说：“嘎子哥，你咋还去拿馒头呢，你没瞧见人家别人都不吃馒头吗？”

二嘎子看着吴小，认真的说道：“人家是人家，我是我，人家不吃馒头是人家的事，我想吃馒头是我的事，我才不管人家吃不吃馒头，反正我是要吃馒头。”

说完，二嘎子绕过有些愣怔的吴小朝着蒸笼走了过去。

吴小听完二嘎子说的话，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张嘴说了一句：“嘎子哥，我也要吃馒头！”

其实大家伙想吃炖菜吃饱，也可以理解，几年吃不了这么一回，还不敞开了肚子赶紧吃，能吃饱最好，吃不饱一会儿蘸着菜汤还能吃馍嘞，毕竟这馍蒸了不少，并且还是掺着细面做的，搁家里平常也舍不得吃。

像二嘎子这样刚盛了菜就吃馍的，在众人眼中就是个奇葩，转念一想，他是个疯子，也就不奇怪了。

正在拿馍的二嘎子，听见边上的徒弟马小五跟师傅刘大勺抱怨道：“师父，人有点多呀，这下子好了，咱们猪肉炖菜吃不上就算了，肉菜汤怕是也喝不上了。”

看着抱怨的徒弟，刘大勺安慰道：“主人家这次来的人太多，菜不够吃了，既然咱们是领工钱的，就不在这吃了，免得落人闲话，等回去了师父带你吃好的。”

听了师父的话，马小五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他很想吃，但是师父说的也没错。

看着这师徒俩，二嘎子又看了看边上那些吃了两碗了还过来盛菜的人，有心想说点什么，可是转念一想他又不是主家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毕竟吃亏吃多了总会长记性的。

二嘎子拿着馒头回了偏房，跟他爹刚吃完饭，就听见外边有人嚷嚷，急忙出来一看，原来是田大牛。

只见光棍田大牛端着个碗站在灶台边上，大着嗓门嚷嚷道：“我还没吃菜嘞！就晚了这么一会儿，这咋这么快就没菜了，光剩汤了！”

这大嗓门一出，热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一下，等众人反应过来没菜了，急急忙忙的围了过去，这还没吃饱嘞，赶紧抢点菜汤蘸馍吃，要是连汤都抢不到，干吃摸可不行。

田大牛还想吃菜嘞，结果大家伙儿都过来抢菜汤了，有人说：“大牛，你想吃菜，不喝汤，你赶紧腾个地方，靠边站，这大块头子真占地儿。”

眼瞅着都这样了，大牛也不唠叨着吃菜了，跟着开始要菜汤了，不然连汤都喝不上了。

刘大勺拿起大勺，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看锅里剩的那点菜汤，这明显不够呀，咋办！

“这菜汤不够，不行喝水吃馍吧。”一个排在后边的人泄气说道。

正在不知道咋办的大师傅听到这句话，脑袋瞬间有了灵光，赶忙吆喝边上的帮工把烧开的水端过来，哗啦一下倒锅里，放了点葱花，舀了勺盐，大勺子那么一搅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