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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怕什么来什么（第1页）

李永川再醒来的时候，除了浑身的疼痛愈严重之外，还隐约觉得面部添了一种麻嗖嗖的疼痛感，而且鼻腔里湿漉漉的，一喘气像混合了一些擤不干净的鼻涕那样，总是哼哧哼哧的不舒服。

于是，他想伸手去擦一下，手却动弹不得，就连整个肩膀和手臂都似乎被沉重的力量牢牢压制，无法挪移分毫。李永川心中一惊，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也像被无形的铅块压住，只能勉强撑开一条缝隙。

透过那道狭窄的视野，李永川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想要再看仔细，周围强烈且耀眼的光线刺得他又抓紧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哪儿？”李永川努力回忆，头痛欲裂的感觉似乎像一把尖锐锋利的手术刀，将他与之相关的记忆切割成碎片，经过一次次的拼凑，李永川记得最后的画面是被什么击中的面部，可是什么人，用的什么物品，却丝毫没有印象。

关键是自己完全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而且在这段时间里究竟生了什么。

想到这儿，李永川用力眨眨眼，慢慢撬开眼皮，终于一点点适应了光线的强度，也一点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环境确实是陌生的，这一点没有错。四周是高高的墙壁，灰白色的墙体散出一种老旧的气息，如此强烈的光线也遮掩不了它的暗淡。但是似乎从上下两排的窗户和一些厚重的水泥柱上，可以推断出这里曾有的辉煌。右侧墙壁上还依稀可以看见抓质量保生产的标语，几个繁体字加上特殊的书写字体，也能判断出这地方的年头不短了。

左侧墙壁上有一个门洞，门洞左侧靠上的位置还残留一半截门框，刷的是奶黄色的漆。透过门洞，能看到几台一人多高的设备，地上有个印着编号11的长方形铁皮筐，里边盛了一堆锈蚀的金属件。

看到这里，李永川知道自己肯定还是在岚城机械厂里，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车间。他低头一看，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得像个粽子。还不止如此，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上了灰色的工作服，往左胸处一瞥，虽然厂徽被一道绳子挡住，但是能看到第一个字是个山字头，不用问，就是岚城的“岚”字。

“这次彻底没戏了。”口干舌燥的感觉很大程度上分担了一部分的恐惧，李永川用力吞咽了一下，口腔也很吝啬的不肯多分泌一些唾液。而吞下的那一点点，似乎还没下滑几公分便被喉咙内壁吸收了。

想想看，天热缺水的庄稼地，怎么会不想方设法的争夺水源呢？所以，不管是根、茎还是叶，谁抢到算谁的，根本没有谁最需要这一说，非要说的话，那就是都需要。

当然，李永川没法和庄稼地比，他顶多是一株蔫巴巴的苗。

现在他想起了另一株可能比他还蔫吧的苗——赵猛。

“赵猛！赵猛——”

一开口，脸上那种血液干涸后的紧绷感就特别明显。

李永川又连续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答，估计赵猛还在昏迷吧。

“那个老头呢？”李永川又想起了老头，“我不会是被他打晕的吧？”

俗话说，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老头果然不经惦记，李永川这边才想起他，他就颤巍巍的来了。

“哎呦！你终于醒了。”老头看上去很兴奋，像见到很久不见的熟人那样。他激动的来回搓着手掌，干巴巴的脸上绽放出干巴巴的笑。

李永川拿眼瞟了一眼，没有说话。

“看不出来，你这瘦样身上肉还不少呢。”

听老头这么一说，李永川终于明白自己是怎么来这个车间的，不过这老头劲还不小，自己这13o多斤的块头，也够这老头喝一壶的了。

那么赵猛呢？

是被移到了别处，还是留在原来的车间了？

李永川看着老头，不知怎的，总感觉老头那瘦弱的身体里迸出一种让人看了就胆战心惊的压迫感。

老头弯下腰，右手捏着李永川的下巴，将李永川的头抬高一些，说：“是你把我的台钻弄坏了吧？”

李永川拒绝回答，他真怕这老头犯起病来找他赔偿。

果然，老头继续说道：“你说，怎么赔吧。”

李永川都感觉这一切跟安排好了似的，“想什么就来什么，真要这样的话，有本事让我走啊。”

老头接下来的话，差点让李永川坚信自己的嘴巴一定是开过光的。“我觉得你得跟我来，我给你安排安排，看看你适合干点什么？”

虽然有些云里雾里，可听到可以走动，李永川还是来了极大的兴趣和信心，按照他的理解，现在的处境就是躺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站着，站着不如溜达，溜达不如跑掉。

所以，李永川单纯的以为跟着老头四下转转，是个离着溜达和跑掉最便捷的渠道。

“等下，我有一个要求！”李永川尽可能压制心里的狂喜，装成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说：“跟你走也不是不行，你——总不至于一直绑着我吧？”

“就这个要求？好说好说，我以为你要说啥呢。我就说嘛，绑着干啥？关键这也不是我绑的啊。”老头说完，就绕到李永川身后，但他没有直接解开绳子，而是双手搭在李永川的肩膀，慢慢把头凑近李永川的右耳，很认真很严肃的说道：“我相信你是聪明的人，你会乖乖听话，不会乱跑的。对吧？”

说完也不给李永川回答的机会，而是在他肩膀拍了两下。

就是这轻微的两下，让李永川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有种说不出来又难以拒绝的压迫感，他只能吞下一口口水，作为自己反抗的表现。

“看来，你是同意了。”老头离开李永川的耳边，再一弯腰，解开捆绑在李永川的绳子。

李永川耸耸肩，释放束缚所带来的不适，可是浑身的疼痛也跟着作，痛得他又龇牙咧嘴，好不难受。

老头也不多看一眼，只顾自己往前走，走出三四步以外丢下一句：“跟着我啊，带你见个熟人。”

“熟人？”李永川心头一震，心说：“应该就是赵猛了，要是能遇见他，肯定胜算大很多。”

于是，李永川忍住浑身的疼痛，快走两步跟在老头身后。

老头单薄瘦削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李永川认为他一定还有同伙，要不然以他这副模样，要摆弄几个壮汉确实不容易，更何况他刚才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人不是他绑的。

所以李永川很知趣的尾随其后，不敢轻举妄动。

老头领着李永川穿过门洞，进入到另一个车间。

本以为是个比刚才还要小的车间，哪知道进来之后，却现这个要大很多，是个典型的长方形结构，向里还要延伸两跨，而且中间还有道蓝色彩钢夹芯板夹出来的墙，墙的右侧有扇铝合金门，只是没有窗户，除了球形把手外，门也被漆成了蓝色。

“你的熟人，就在那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