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都尋了,甚至取暖的碳爐楚禎都翻了,一無所蹤。
離開娘親的墳塋時,並未掉落物體,若有遺漏,小七定會發現。
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處了。
來不及思量,楚禎奪門而出。
從馬車上下來,還未走至湛河邊,楚禎遠遠就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岸邊。
如此挺直的脊背,是楚禎在長安見不到的。
是昨夜那個,要與他做朋友的少年人。
夏侯虞也看見了楚禎,轉身站立,微笑看著楚禎慢慢走來。
他雙眼眼下烏黑髮青,神色略顯疲憊,一看便是等了一夜。
楚禎接過夏侯虞手中握了許久的玉佩,道:「一塊不值錢的玉佩而已。」
夏侯虞笑笑,調整站僵的腿,道:「楚公子出口成章,能作出潯溪之戰題目之人,斷不是尋常人家的公子。一塊普通的玉佩,楚公子視若珍寶懸掛於脖頸,定是萬分重要之物。看此物樣式,若沒猜錯,應是楚公子極為在意的故人留下的。」
楚禎神色微動,又被此人說中了。
半晌,楚禎上前半步,道:「今夜亥時,半柳巷樂怡樓,我攜一壇醉花釀,靜候。」
夏侯虞微微驚訝,很快微笑道:「在下姓虞,名淨舟,楚公子稱在下淨舟便可。」
「淨舟。」楚禎道。
「飛飛。」夏侯虞回。
二人相視而笑。
「少爺!少爺不好了!」小七連滾帶爬。
他見楚禎身旁還站著個陌生人,立刻收了聲,在楚禎耳旁壓低聲道:「侯爺被聖上扣下了!」
楚禎趕回鎮北侯府時,岑姨娘正鬧上了屋頂,叫嚷著要楚禎趕快回來,不回來把侯爺救出來,她就跟著一起去死!
「姨娘,」楚禎對屋頂上張牙舞爪的岑姨娘道:「若再向前一步,您腳下的那快瓦片就會碎掉,從屋頂滑落,您不會武藝,這樣臉朝下摔下來……」
「娟兒!娟兒!」不等楚禎說完,岑姨娘驚恐大喊:「快快將我救下來!」
侯府里第二主心骨楚禎回來了,還把作鬧的岑姨娘鎮住,下人們都鬆了口氣。
岑姨娘坐在前廳,哭哭啼啼,言語斷斷續續的。
楚禎靠在主位上,蹙眉扶額。
從岑姨娘前言不搭後語中,楚禎摘出了幾點關鍵之處。
父親此番被扣與阿烏祿被刺死有關,更與楚禎出現在阿烏祿被刺死現場有關。
總結下來就是,主和派的大臣們認為,主戰派代表楚謙之子楚禎和阿烏祿之死脫不開干係。
楚謙此番必是為了打破兩國和平,故意挑起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