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虚实,一查便知。”
“此外,臣还有一事要奏,四年前,密河一战告败,腹背受敌只是其一,能够使六万精
兵无一生还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齐国的军-械、炮-火,用的与我军一般无二!十年前以贸易互市为名,以权谋私者,如今就在这大殿之上。”
提到十年前的旧事,内阁大学士楚卢伟出列道:“简直一派胡言,这逆贼之言,陛下万不可信。”
苏淮安道:“带金印的账册,还算胡言吗?”
账册。
楚太后蓦地看向皇帝。
忽然明白薛襄阳为何会亲自拿了薛二郎。
萧聿看向薛襄阳,淡淡道:“薛尚书以为呢?”
薛襄阳嘴角微动。
如今薛二郎都已下狱,薛家生死,不过是皇帝一句话,哪怕明知皇上这是利用薛家去动楚家,他亦是无路可退。
他上前一步道:“苏淮安方才所言,尚且称得上是有据可循,倘若苏家真是受奸人所害,蒙了冤屈,臣以为,理应顺天理彻查之,如此,也好安六万将士在天之灵,彰大周律法严明。”
楚卢伟回头看他。
萧聿沉吟片刻,看着苏淮安道:“即便你所言并非讹言谎语,但你四年前越狱而逃,今又以旁人身份入京科考,亦是悖法乱纪,先革去刑部侍郎一职,入大理寺狱等候查办吧。”
苏淮安道:“罪臣领旨。”
话音一落,礼部和内阁的几位重臣面色不由一僵。
说是革职查办,可谁不知道,“怀荆”此人,那是皇帝钦点的状元郎。
而且大理寺狱,那儿简直就是苏淮安的老家。。。。。。
四周静默,暗
暗揣测帝王心思。
“诸卿若无异议。。。。。。”萧聿倏然起身,用指腹点了点案几,一字一句道:“延熙元年,苏氏谋逆一案,即日重审。”
楚太后怒视着萧聿道:“陛下当真信了这逆贼的话?”
萧聿淡淡起勾起嘴角,笑道:“儿臣信与不信,还得看三司会审结果。”
楚太后低声道:“好、好极了,哀家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太后拂袖离去,众人噤若寒蝉。
萧聿咳嗽了几声,道:“诸卿退下吧,长公主留下。”
众人接连从崇华殿离去。
薛襄阳刚回到刑部临时办案的廨房,立马就变了脸,他“咣”地一声砸上门,回手提起苏淮安的衣襟,将人抵在门上,怒道:“我该叫你苏淮安,还是叫你怀思伯?算计好了的,嗯?”
何为怒发冲冠?
大概就眼前薛襄阳的样子。
乌纱帽下的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在震颤。
苏淮安轻声道:“薛大人息怒。”
薛襄阳咆哮道:“吃老子的、用老子的,你她娘的耍老子!啊!”
他不仅想法子帮他升官位,送他宅子,甚至同情他被长公主欺辱,还请他吃饭喝酒,这他娘的,合着长公主连孩子都给他生了。
还儿女双全。
一想到这些,薛襄阳的心肝脾胃就绞着疼,忍无可忍,直接挥了一拳。
苏淮安抬手接住,看着薛襄阳道:“今日,我不是薛大人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