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偷偷拍了一下苏淮安的手背,笑道:“爹,我知道了。”
苏景北叹了口气。
晚饭过后,萧聿来镇国公府接苏菱回府。
苏菱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套十二月花神杯,跟着他上了马车。
苏淮安看着她
纤弱的背影心里莫名不是滋味,他忽然觉得萧聿是真有本身,忍不住咬牙道:“这才几个月,就忘了当初嫁人时是怎么哭的了。”
苏菱好似听到了苏淮安的呢喃,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朝苏淮安摆了摆手,眼睛里都是讨好的意味。
萧聿道:“景明,我先带她回府,改日再来与岳父下棋。”
苏淮安一扫脸上的阴郁,朝萧聿躬身,道:“殿下慢走。”
回到马车上,萧聿十分自然地牵起苏菱的手,阖眸歇息。
苏菱问他,“很累吗?”
萧聿淡淡地“嗯”了一声,头往她身上靠了靠。
苏菱肩膀一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此番皇后生辰,交由鸿胪寺及礼部共同操办,京中各家内命妇皆要参加晚宴。
苏菱同萧聿随章公公来到坤宁宫。
此时殿内只有孙昭仪和长宁公主,长宁一见苏菱,不由笑着招手道:“皇嫂!”长宁公主独爱珍珠,她身子一晃,头上的珍珠钗便也跟着哗啦啦地响。
孙昭仪低低咳了一声,“长宁,这是坤宁宫,你给我守点规矩。”
小公主努了下嘴,坐正了。
楚后笑道:“长宁眼下不过十五,正是活泼的年纪,你就别总束着她了。”
孙昭仪叹口气道:“她呀,都被娘娘惯坏了。”
楚后笑着用手刮了刮长宁公主的鼻子。
苏菱和萧聿前后进门,一起行礼问安,紧接着,苏菱便将那套十二月花神杯呈了上去。
十二月花神杯,共
十二只,均为薄胎,且通体白釉。
外壁则用青花五彩绘制了十二种花,分别为水仙花、迎春花、桃花、牡丹花、石榴花、荷花、兰花、桂花、菊花、芙蓉花,月季花和梅花,一花一杯,饶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楚后,都不免瞧出两分心意来。(1)
楚后笑道:“我一眼便知,这是阿菱选的,你有心了。”
“母后喜欢就好。”
长宁公主瞧着也觉得新奇,不由道:“这样精致的物件,皇嫂是从哪儿找来的?”
苏菱道:“我也是托兄长找来的。”
楚后听到“兄长”二字,便道:“我记得苏大人已是过了弱冠之年,可定亲了?”
“尚未定亲。”苏菱一顿,继续道:“不过正议着,也是快了……”
说到这,长宁公主的耳朵忽然动了动,若无其事地插话道:“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语气再是风淡云轻,听着也变了味道。
原来对待名满京城的苏淮安,公主也不例外。
“长宁!”孙昭仪皱眉道。
楚后瞧了长宁公主一眼,揶揄道:“说起来,长宁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
长宁公主下意识摸了把头上的珠钗,眨眨眼,喃喃道:“我、我没那意思,母妃,长宁是不是失言了……”
楚后被她娇憨的模样逗笑,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本宫实在是想知道,咱们大周儿郎,究竟谁能把你娶回家。”
孙昭仪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叹了口气。
又说了会儿话
,孙昭仪见楚后总是欲言又止,便知她是私下有话想与晋王妃说。
她轻咳一声,拉着长宁起身,道:“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宫宴,臣妾宫里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楚后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你的病严重了?”
孙昭仪道:“都是老毛病,不碍事的。”
孙昭仪和长宁公主离开后,楚后叹了口气,道:“阿菱,你与三郎,成亲也有日子了吧。”
说罢,楚后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目光温柔,无一声责备,可苏菱却感觉有一柄插在自己身上。寒冷刺骨。
苏菱低头,须臾又抬头,同楚后缓缓道:“儿臣今日其实也有几句心里话,想与母后说。”
楚后拉过她手,柔声道:“你这孩子,跟我还客套什么,有话直说便是了。”
苏菱唇角带着笑意,“前两日臣妾去成王府献礼,见小皇孙粉嫩可爱,心里着实喜欢,不由也替殿下急了两分,可大夫说臣妾身子弱,还需静养一段时日,便想着,不如先替殿下纳两位侧妃,母后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