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儒宸盯着他,满眼认真。
“你不必有负担,我不是在催你,若是你实在无法喜欢我,接受我,我不会强求,你大可放宽心。”
李永宁一滞,心中某处忽然被打开了个角。
少年的爱,真诚而炽热,在炎炎夏日,似要将她灼烧。
李永宁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她慌忙道:“我知道了,这里人多,被人撞见就不好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犹豫了一下,还是拉起袁儒宸的手,把荷包放在上面。
“上次你送我了帕子,这个,就当成是回礼吧。我不喜欢欠别人。”
她避开袁儒宸的视线,从他身侧落荒而逃。
袁儒宸看着她的背影,视线缓缓落在手中的荷包上。
她说她不喜欢欠别人的,是否也就是说,要同他划清界限?
袁儒宸顿时有些失落,他的手缓缓放在胸前,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应该没听见吧。”
他重重的心跳声。
袁儒宸回到军营,正遇上吴樊来向他汇报今日练兵情况。
他的心情肉眼可见地不好。
“今日才练了四个时辰?吴樊,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为何箭矢的折损率那么高?教骑射的教头是干什么吃的!”
“竟然还有人在军营中打架斗殴?一人二十军棍!”
吴樊咽了咽口水,怯怯地偷瞄脸黑得如同锅底似的袁儒宸,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将军,可是今日遇到什么烦心事?”
袁儒宸瞪了他一眼,斥道:
“没有,我今日心情好得很。”
吴樊撇撇嘴,袁儒宸的低气压他离老远都能感受到。
“将军不妨说出来,我也好替您参谋参谋。”
袁儒宸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那个做女工的注意便是吴樊交给他的。李永宁看到时明显心情不错,说明吴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袁儒宸半信半疑地看了吴樊两眼,最终还是开了口,将今日之事告知了他。
谁知吴樊听后大喜,道:“卑职先恭喜将军了,即将抱得美人归。”
袁儒宸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不满道:“吴樊,你脑子没进水吧?人家都说要跟我划清界限了,还恭喜什么?”
吴樊瞥了他一眼,道:“大人有所不知,在后庆,有这样一个风俗,若是一女子赠荷包给一男子,便是心悦于他……”
袁儒宸愣住,从怀中掏出那个荷包,淡蓝色的绸缎,上面绣着一朵栩栩如生荷花,清丽淡雅。
他将玉佩掏出,却不看它,只是一个劲地摩挲着荷包,感受着它柔软的触感。
“你说,她赠我荷包,是心悦于我?”
吴樊又添一把火:“肯定是,这是洛都上上下下都知道的,要不然她送别的什么不行?偏偏送个荷包?”
袁儒宸皱眉,问道:“可她说是不想欠我……”
吴樊不满道:“我的将军哎,人家姑娘脸皮薄罢了,你怎的还想多了?哪有小姑娘给男子送荷包会不害羞的?她肯定就是不好意思,才找借口
说是不想欠你的。”
袁儒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向吴樊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说不定这就是个考验,若是我就这么退缩,她肯定会失望的。”
吴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他家小将军,终于开窍了,若还是因为这点小事心情不好,倒霉的可是他们这群下属。
“报!将军,汝南有信!”说话间,一个小兵进来,给袁儒宸递了一卷被封住的布帛。
袁儒宸打开一看,上面墨笔写着:
汝叔父病重,速归。
袁儒宸趔趄了一下,幸好被一旁的吴樊辅助才没摔倒。
他的手颤抖着,吩咐吴樊。
“备马。”
汝南,袁府大门口。
袁儒宸赶了一天一夜,才回了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