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我回来了啊。
走出卫生间,周医生早就出去了,只有袁苑桉还在房间里等着。她已经平复下来,眼眶不再红,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收拾床边的仪器。
门外有人递了一袋外卖,她拿进来放在桌上。
是一份皮蛋瘦肉粥,热腾腾的。还记得上回昏迷醒来时,第一顿吃的也是皮蛋瘦肉粥。
她把盖子打开,把勺子拆出来递给我又是相似的情景。
“这回不喂我了?”
“你手脚活动自如。”
好吧,也对。
现实中的季节该是夏天,听到窗外有蝉鸣。尽管室内开着空调比较凉快,但实在无法一下子吃下太烫的东西。我把勺子搁在碗边:
“放凉点再吃。”
“好。也别放太凉。”
她把那碗粥挪了挪位置,放在空调能吹到的地方。
我视线紧随着袁苑桉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不留神,这就变成一场虚构一场梦,生怕她又会突然消失!
话说,你知道那种不敢相信的不安吗?
几天前,我开始神经质地怀疑世界是虚拟的,进而确信它是虚拟的。然后,再用一个极端的方法回到看起来没啥区别的现实世界。
有那么好些瞬间,真觉得无从分辨。但这个世界里有我想见的人存在着,她告诉我这是真的。
一直以来,我都是根据她留给我的话语,作出了所有判断。换句话说袁苑桉就是我区分现实与虚拟的根本依据。
我想了想,又说:
“医生说的两个月是怎么回事?我度过的时间可远远不止。”
“记忆还是没恢复完全吗?”袁苑桉表情有点疑惑,“你找到了回来的方法,却仍不知虚拟世界中的一天等于现实中的一小时?”
“啊?一天等于一小时?”我惊讶得又多重复了一遍,“我没想到这一层……”
“你是如何意识到那个世界是虚拟的?”
“根据你给的提示猜的啊。实在是太仿真了,好几次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呢。”
“那……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虚拟世界里吗?”
“不知道。没想过。”
“啊?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找到了登出方法?”
稀里糊涂吗?我觉得我分析得挺到位的呀。
“那是因为什么啊?”我看了看床边,“还有这堆仪器。”
“具体原因不太确定……没关系,人回来了就好。你先吃点东西,待会我们再慢慢理清思路……”
……
等等,这些问题重要吗?当然重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
对于此时的我来说,时隔一年多,终于再次见到袁苑桉,没什么能比这更要紧。
还有居然一天等于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