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青衣,脸上戴着红色面具。面具上密布着蛇纹,闪着金属寒光。男子只露出一双邪魅的眸子,蛇纹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漫不经心的看着来往的人群。
擦身而过的江行川闻言神色阴冷,挥手遣退众人,怒气冲冲的便走向那青衣男子。
开口,语气不善道“江御星,老子是你三叔,还有没有点规矩?”
“三叔,你方才叫我什么?”
青衣男子转过头,目光如同阴冷的毒蛇。
江行川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惊,打出一道隔音结界,梗着脖子阴阳怪气道“大皇子?你不会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人物了?你是血统高贵,可若是婉后诞下大哥的血脉,你这皇子也就当到头了。”
青衣男子好像根本不在意江行川说了什么,懒洋洋的靠在客栈外的柱子上。微眯着眼,漫不经心道“是吗?难不成我也要像你们一般,靠着女人稳坐一脉之主,或者一境之主?待大权在握,便一脚蹬了?呵,我三婶嫁给你当真是瞎了眼。”
江行川似是被戳到了痛处,眼神狠戾道“那又如何?如今我好歹稳稳的坐在岩蛇一脉主位上,你呢?不过是仗着血脉缘故天赋出众罢了,若是处在同样的位置怕是做得比我更狠。”
江行川与如今的赤蛇境之主江行渊虽是同父,可血脉却差距甚远。大哥继承了八分赤蛇血脉,他连四分都不到,一切都要怪他那血脉低贱的母亲。
是
以江行川择偶之时,便求娶了岩蛇一脉的公主。苦心经营数百年,才稳稳坐上了一脉之主之位。岩蛇族当年实力强横,只略低于赤蛇族。
要说江行川也有四分赤蛇血脉,可本体却是随了母亲,乃是一条土灰蛇。即便他出生于赤蛇皇族,赤蛇族的女儿家也是看不上他的。
江行川思及这些,烦躁不堪,对着青衣男子继续蛊惑道“你如今又无母族扶持,木婉儿将你找回来不过是因自己无所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今她胎灵入腹,诞下血脉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你父君身体也越发不好了,若是你我叔侄联手…”
“嗤!”青衣男子发出一声嗤笑,笑着直起身轻轻掸了掸江行川的衣襟“三叔当真是异想天开呢,那老东西若是当真身体虚弱,木婉儿又怎会怀上身孕。三叔可不要步了二叔的后尘。”
江行川脸色大变,一番豪言壮语噎在了喉咙里。他的二哥—江行海,在三百年前死于玄元雷劫之下。
二哥江行海天赋出众,三百年前凝元阶大圆满。渡劫前,大哥江行渊说担心江行海独自一人无法抵抗天雷,便提出一起渡劫。
凝元阶到玄元本就是大劫,加之江行渊百年多少前已迈入玄元初阶,修为深厚,这样一说大家都没有异议。按理说江行海此次天劫应当要受七十二道天雷,可不过才降下三十几道天雷,劫云便散了。
族中长老赶去时,
二哥江行海已成了一具焦尸。大哥江行渊也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还残余天雷之力。
江行渊整整昏睡了七日才醒,族医检查说是被天雷所伤,伤势甚是严重。江行渊醒后悲痛万分,说江行海在渡劫之时陷入心魔,抵抗不住天雷。他苦苦对抗雷劫,却还是没有保下江行海。
族人纷纷夸赞他这个君王重手足,如此危机之下还想着救弟弟。
当时结界内只有江行渊和江行海两人,二哥江行海死了,大哥江行渊身受重伤。如此情况,江行川也生不出半点怀疑。
他可是亲眼看到了大哥身上的伤,不仅影响修为,而且根本不可能恢复鼎盛。
是以这么多年江行川一直以为大哥身体每况愈下,心中生了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如今听青衣男子这么一说,江行川心下大骇,越发怀疑二哥当年的死是江行渊一手促成。
青衣男子看江行川神色慌张,语气嘲讽的道“三叔,就你这点胆子还敢打那个位置的主意。也好在是你修为平平,威胁不到那老东西。不然…呵”
江行川心中越发不淡定了,如果真是如这小子所说,那自己这些年的心思大哥不是全都知道了?
“不用如此紧张,老东西醉心修炼长生之术,哪有功夫折腾你。”
听青衣男子这么说,江行川紧握的拳头松开,却冷声道“你不过才回到赤蛇境,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休要再胡言乱语!”
“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是不是胡言乱语,三叔心里有数。”青衣男子声音慵懒,不等江行川开口,又道“方才与三叔说话的两人是何人?”
江行川换上一副了然之色,语重心长的道“你看见了?可是被那小姑娘迷住了?食色性也,三叔也是男人,能理解。”
“不说便算了!”
青衣男子扬手就要打散隔音结界,江行川连忙拉住人,匆匆道“那是炎凤境的墨羽将军。”
“女子呢?”
“是他侄女。”
待江行川说完,青衣男子一道灵气打散结界,大步向左前方走去。他并非是看上那个小姑娘,只不过在那姑娘身上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让他起了好奇心。
江行川没想到这小子翻脸就走,只得气急败坏传音道“江御星!即便你是赤蛇境的皇子,也别妄想攀上炎凤境。上三境制度森严,人家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三叔可是忘了我说过什么?”
走在路上的青衣男子身体微微一顿,转过头看江行川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江行川面色煞白,这小子分明才化灵阶后期,为何会有如此气势?
见江行川不再传话,青衣男子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江行川松了一口气,方才那小子眼神仿佛要吃人。正当江行川要迈步回客栈之时,耳边缓缓响起青衣男子毫无感情的传音。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三叔下次可不要再叫错了。吾名—江衡!”
话音落,人消失在转
角处。
江行川望着那背影咬牙切齿,今日出门怕是先迈了左脚。怎会如此倒霉,各个都与他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