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最几乎要犯心悸,在犹豫下,还是拨通了秦明陆的号码。—
手术前一周,余迢被安排在华七医院防守最严密的住院部。
这一周他被告知不允许进食,只能靠营养剂补充,路款冬特别不满,总共养了两个月的肉一下子全减了,但只对余迢说你身体太差,听上去怎么都像谴责。
手背、脚腕、胳膊上密麻的针孔像余迢已经被千疮百孔的心脏,淤青和红肿都让他看上去十分可怜,路款冬内心不忍,但没办法,不做手术他就会死。
不做手术他就无法标记。
“目前一切正常,手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韩郁影拿下听诊器,“你是怎么和余迢说的?”
路款冬垂眼看向病床上熟睡的余迢:“他没问我。”
韩郁影:“你们两个诶……他是不想和你说话了?你不能语气放好点吗”
路款冬还要迟钝一点,旁人一看就懂的事,他现在才醒悟——原来是懒得和自己说话了啊,不想去干涉自己对他做的事,他要什么,余迢就给什么,也不反驳,这不就是路款冬想要的吗,为什么此时此刻这么心痛。
“以后再说吧。”
路款冬做任何事眼光都很长远,他想以后还有很多时间,等他变成了自己的oga,就慢慢增进感情,会变好的。
“这几天是关键时期了吧?公司的人,支持你的有多少?”韩郁影问。
“和路晚一半一半吧,”路款冬看上去却很有把握,“问题不大。”
“这怎么能叫问题不大?有时候就差那么一点,你不希望这么多年在路家的隐忍全都功亏一篑吧?”
“还有余迢,你失去一切了余迢怎么办,说句难听的,没钱没势,他凭什么跟着你?”
眉宇微不可查地紧蹙,路款冬闭唇,一言不发。
这就是听进去了的意思,韩郁影乘胜追击:“你不如从路晚身上找找由头,有没有什么把柄,是绝对当不了这个继承人的。”
“一心不能二用,你安安心心地去管公司,余迢这有我你慌什么?”
路款冬很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余迢交给你我还真不放心。”
“……”
“他很聪明,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单纯,知道谁对他有心思,知道做出什么样容易让我心软,知道谁对他是利用谁对他是真心,又或是两者掺半,郁影,你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被骗了。”
上次不就是么。
栽过的跟头,大概就是任张这么多年的欺骗,以及现在的手术。
他对任安晗没有理智,不求任何,对自己的身体则是无所谓,路款冬心想。
“有这么夸张吗……你别是神经太紧绷了,”韩郁影叹气,“我说的你好好想想,实在不行,你派几个你这边的人看着,不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人,但是,你不在,说不准还有助于他术后的稳定期。”
路款冬心突然被这句话不轻不重地刺了下,脸色有片刻的微变,很难让人察觉,缓了一会说:“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