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覆苦劝,可是他小舅子就是不吃这一套。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说出一句千古憾言:“我终为卢公所误,事必无成;使我得为英雄驱驰,天下不足定也。”
卢循的决定,同样牵动着站在石头城墙遥望的刘裕,初见其引兵向新亭,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新亭这里乃是“衣冠南渡”的“哭城”,但凡文人墨客,迁客骚人都会来这里感叹一番:“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
刘裕十分不喜欢这里,也更不喜与卢循在此处探讨收复国土的“清谈”文学,现在以自己现在的兵力可没有与卢循搞“新亭会”的雅致。
因为刘裕想要守住此处的石头城都显得左支右绌,更何况新亭,那里的防守根本经不起长生军的全力进攻。
直到现卢循的部队回泊到蔡洲,这才放声大笑。
见到开始在长江边上“遛弯”的长生军,刘裕也紧急开始了自己的部署,他悄悄命令调动各路军队转移集中,准备迎战。
为了防微杜渐,担心卢循和自己玩心眼,搞偷袭,刘裕也做了两手准备,及时采用了虞丘进的建议,砍伐树木在石头城和秦淮河口等地全部立起栅栏。
同时命人火整修建康的“南大门”越城,这座不起眼的小城,虽然周长“二里八十步”,却“扼淮控江”,与石头城相呼应,军事价值极为重要。
外在城外兴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座堡垒,皆以兵守之。
卢循一个“英明”的决策,已经悄悄的使胜利的天平开始倾斜。
晋军“计日溃乱”的情形始终没有出现,反而刘裕的援军在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甚至连兵败的刘大将军也经涉蛮、晋等危险地区,也顺利逃回了建康。
增援部队陆续抵达,战神刘裕的手头上也开始富裕起来,于是绕着建康开始新的一轮军事部署。
他先后命令冠军将军刘敬宣屯北郊,辅国将军孟怀玉屯丹阳郡西,建武将军王仲德屯越城,广武将军刘默屯建阳门外。以北、东、南三面,加上自己扼守的石头城,对建康形成了一组严密的环形防御。
就连征讨南燕组建的骑兵特种兵,宁朔将军索邈率领的鲜卑具装虎班突骑千余匹也自淮北至于新亭。
对方敲锣打鼓,己方偃旗息鼓。
长生军看到敌军这般花里胡哨的骑兵,个个手持马槊,沿江岸往来巡弋,无不心生惧意。
晋军没有丝毫乱的迹象,但是长生军可有些思想不稳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卢循虽说打着道爷替天行道的旗号,可说到底行的是谋逆之举,时间一长,总有人会有人犯嘀咕。
借着这段空窗期,曾因大将何无忌兵败被徐道覆所俘获的参军朱石,说动了同船的人长生军,驾着一条船的人回归到晋廷的怀抱。
屯兵蔡州的卢循,眼见着我方大优势,自己的人还有倒戈的,心中焦急万分。又看到北岸逐渐成型的入木栅栏,每楔入一根木桩都如尖刺扎入自己心窝。
他一咬牙,一跺脚,气的直想拍大腿:“原来兵书里说的什么不战屈人之兵,都是骗人的!”
终于回过味的卢天师,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刘裕这个老狐狸面前玩一些花里胡哨的,悔不听妹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