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许星洲被拽住耳朵,简直活脱脱一只可怜虫,“师兄,我不该说你不、不值钱”
秦渡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也不说什么,将手一松,许星洲立刻捂住了自己被师兄捏得绯红的小耳朵男人的大姨妈来了真可怕,许星洲揉着小耳朵想,师兄可比女孩子难哄多了。
可是许星洲毕竟是妇女之友,而且已经长时间地和一只小学鸡交往她小心地准备顺毛捋捋心情不好还不怎么值钱的师兄。
她刚准备开口,就愣在了当场。
许星洲的身旁,秦师兄跪在草丛泥沼中,顶着瓢泼大雨,对着奶奶的坟茔和滚滚长江
无声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为什么会磕下头呢
许星洲被秦渡捏着小脖子提起来的时候,就这样想。
他们一路冒着雨走回去。
秦渡撑着伞,那金色小星星伞接着连绵的雨,水珠顺着伞骨滴落,许星洲伸手摸了一摸,手腕上的星星扣月亮的手镯反着昏昏的天光。
他们路过镇口时,蒙蒙细雨中,有一个老太太披着蓑衣斗笠,推着个满是莲蓬的三轮车。
秦渡去买了一大把。
许星洲看着他拎着一大袋莲蓬冒雨回来时,突然意识到她和师兄的故事,很大一部分都是生在下雨的日子里。
他们相遇的那天夜晚,就是刚下完雨的。
许星洲带着那群女孩从酒吧跑出来时,满街都是倒映路灯和月亮的水洼。
她那天晚上一小杯莫吉托下肚,酒精却上了头,一时分不清哪个是月亮也分不清哪个是路灯,也许每个光环都是月亮也说不定。
许星洲曾经在四月的某个下午跑去理教参加学生会例会,那天风雨如晦,学姐们在楼下提起一个名为秦渡的学生会传奇。
此后他们的外滩灯火璀璨。他们的华言楼前人群如川。
他们曾在无数个雨天相遇,也在千万回归大地的水滴之中吵架。高架桥上的落雨与沉郁海洋,被风吹起的雨伞,细碎枯草和惨白灯盏。秦渡这个人讨厌至极,却又温柔得令人不敢置信。
许星洲定了定神,说“师兄”
秦师兄曾经把许星洲从桃树的阴影后抱出来。曾经抱着她在深夜入睡。
许星洲总以为他总会走,可是日月窗间过马,时光岁月荏苒,他再也没有离开。
那个传说中的秦渡师兄此时就站在许星洲出生长大的城市之中,站在她曾经扯着风筝线奔跑过的、背着书包和弹珠经过的街口,拎着束翠绿莲蓬,看着许星洲,笑了一下。
神态纯粹至极,心情很好,没有半点心事,犹如握花前来的珀尔修斯。
被他驯服的许星洲想到这个就耳根红,小声问
“师兄,你刚刚为什么磕头”
雨落在伞上,许星洲清晰地听见秦渡嗤地笑了一声。
许星洲那一瞬间又觉得羞耻,觉得师兄也许只是为了表达尊敬,这个问题问得不太对,还不如问他晚上吃什么呢
可是,许星洲听见秦渡开口道
“师兄前几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秦渡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怎么想都觉得痛苦,我告诉自己这是钻牛角尖,可又没法停止”
“直到跪在奶奶坟前,师兄才想明白。”
雨声缠绵悱恻,他们沿着街朝家里走,许星洲懵懵地开口“可是”
“小师妹,”秦渡饶有趣味道“可是什么”
许星洲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许星洲去掏秦渡的口袋,摸她放进秦师兄口袋的正门钥匙许星洲正摸着呢,就突然被秦渡抱在了怀里。
“既然都和奶奶保证了”那个坏蛋师兄把脸埋在许星洲肩膀上,笑着蹭了蹭,揶揄道
“都保证了嘛,抱个也没什么了。”
许星洲简直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诶”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保证许星洲都懵了。
秦渡将许星洲摁在她家那扇大门上,环着她束着红裙的小细腰,亲昵地亲亲她的耳朵“粥粥,师兄抱着,好是不好”
许星洲眼睛里转着圈圈“诶、诶”
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啊啊啊
秦渡也不回答,只是又去亲许星洲的耳朵甚至还使坏地咬着她的耳垂,轻轻一碾。
那是个极其亲密无间的动作,带着难言的情色意味,许星洲耳朵特别怕碰,一碰就要全身红,许星洲刹那眼里都雾蒙蒙了,她听见秦渡在耳边使坏地重复道
“嗯小师妹,”秦师兄又恶劣地说“师兄抱着,好是不好”
许小师妹不堪奴役,瑟瑟抖,只得点头“好”
“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