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办公楼里走,沈晨容还没忘记在我身后提醒:“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回头硬挤出一个微笑说:“三少爷,我觉得您既然脱女人衣服脱得那么精准,拿手术刀时的风姿一定更加卓越,我好期待呢。”
奇了怪了,沈晨容并未动怒,反而唇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晚上一起吃饭不?去我家。”
其实沈晨容的爸爸对我还算和气,托我表姐的福,有幸,我还能跟他们夫妻俩称兄道妹,所以逢年过节他爸爸还会招呼我回去吃个一餐半餐饭什么的。
曾经有一次,大家围在饭桌上,沈晨容的爸爸又开始例行严肃地训导沈晨容,无非就是做不做医生那几句话。
没想到,沈晨容那逆子无所谓地笑着对他爸说:“首长大人,您要是再逼我,我就跟任蕾结婚给您看。”说完还有意地伸手搂在我的肩头。
我一口汤喷了出来,湿了坐我旁边沈晨容的亲娘昂贵的袖子。
沈晨容亲爹当时就怒了,官脾气上来,将筷子一扔,说了句“没大没小”便离开了饭桌。
我至今搞不清楚,他那句没大没小,是指沈晨容跟他没大没小,还是沈晨容跟我没大没小,我也不敢问呐。
我跟沈晨容少男少女时那些事儿还真没几个知道,包括现在沈晨容的狐朋狗友们,也无一人知晓。我曾经以为沈晨容终于长点心眼知道刻意隐瞒了,后来一想,或许这事在三少爷的猎艳生涯中根本就是一笔无须着墨、可有可无的乏味之事。
不过,沈晨容显然是在这个威胁上尝到了甜头,时不时就挂在嘴边跟他家老头子唠叨,至此,连他娘亲都已经单独找我谈过几次话了。我当时又赌咒又发誓地说自己跟沈晨容是比经过两百四十层过滤的纯净水还要纯洁的长辈与晚辈的关系,他妈妈这才冷悠悠地对我扯了个笑,飘然离去。不过,没想到,那天晚上沈晨容就黑着一张脸问我跟他娘亲胡说了什么。
当时,我苦口婆心地对沈晨容说:“孩子,我可都是为你好啊。”说完,例行将他轰出了我家门。
现在,沈晨容又故技重施,真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还能相信他那些把戏。不过,他爸妈似乎真的很在意我跟沈晨容之间的关系,尤其是他亲娘。其实,我时常在想,沈晨容的妈妈如此忐忑,到底是因为我表姐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无钱无势无背景,压根配不上她眼中无人能及的宝贝儿子。最后,以我对沈夫人的浅薄了解,我分析极有可能是后者。
不就是有权有势吗?我还真不稀罕。再说了,就沈晨容那种坏渣,谁跟走得近些都得被辐射!在这一点上,我的见解很坚决,所以,我压根没理沈晨容径直上了楼。
当天晚上,坏渣从爬我的床改成了敲我的窗。
我真该把这破房子卖了!
这栋房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我奶奶那个年代了,细节我就不多加赘述了,总之就是很老式的四合院子,而且我房间窗户正对着外面一条行人不太多的小路。沈晨容从我们刚刚学会拉小手开始,他就经常性在外头敲我的窗户,三长两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这么一想,我还真认识这人渣许多年了。
我打开窗户,懒洋洋地问:“少爷,您下回打算骚扰我的时候,抬起手腕看一眼,您那死拉贵的表不是摆设来着,如果指针超到了12,麻烦您就回家洗洗睡吧,求您了。”
没想到,沈晨容竟然一脸怒容,“你这个女人是不是脑子坏了,怎么问也不问一声就开窗?万一不是我呢?”
“除了你,还有哪个疯子会在深更半夜敲人家窗户!”这句话,我是用咆哮的处理方式。
沈晨容听我喊完,竟然不恼也不怒了,心平气和地说:“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快给我打开。”
我摇头,“我困了,好走不送。对了,我家钥匙给我留下。”
因为上回这老房子的水笼头老化,一个不客气直接给我发了一场洪水。工作人员上门维修的时候,我正好要去郊区看现场,于是就让沈晨容过来取走钥匙替我盯着。他当时挺痛快地应了,只是我的钥匙却一去再不复返,至今,我还在用备用钥匙。这么一想,那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这个无赖!
说完,我就势要关窗,谁知沈晨容伸手一挡,下一秒,他竟然利落地从窗户跳了进来。我张着嘴,傻愣愣地望着他半晌,才狠声说道:“沈晨容,明天我要是不把这窗户安上防盗窗,我就跟你姓沈!”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首发双更。
☆、三少爷的“贱”03
沈晨容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掌的灰尘,“你不找,我也打算找人来装的,虽说你跟貌美如花相距甚远,但是说不定来个不开眼的傻帽,既分不清男女又分不清美丑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晨容一脸认真,仿佛刚刚爬我窗子的画面是我的幻觉。我眯起双眼说:“沈晨容,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的防盗窗唯一的功能就是防你吗?”
沈晨容佯装不闻,扫了一圈墙壁,“这破房子到底哪里好?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住在这里?我有个朋友公司下周有个新楼开盘,要不要让他给你留一套?”
“你以为谁都像你,买房像买颗大白菜?”说完,我不自觉拿起矮柜上的泛黄合照擦了擦上面的浮尘。中间是少女时的我,左右两边是我爸妈,一家三口开心地笑着,谁又能料到,拍完这张照片之后的一个月,我爸就离开了我们。他离开的头一天晚上,还摸着我的头发说等我暑假,就带我去看我从来没见过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