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您在烧荒?”
沈慎卿从这几人身上都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可柴叔问起,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答道:“嗯呐,用镰刀割草实在太慢了,惠涛跟我说可以放火烧,我就点了一把火……”
柴叔心中已经开始喊着不妙了,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那你您挖了壕沟防火么?”
沈慎卿听得迷迷糊糊:“壕沟?防火?柴叔,您这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烧荒之前,还要挖壕……”说到一半,沈慎卿猛然醒悟过来,这火要怎么才能灭?
沈慎卿并不笨,只是术业有专攻,他先前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已。如今猛然醒悟过来,那张俊脸刷的一下就便得一片惨白:这火若是继续这样烧下去,到后面根本就无法控制了,到时候,恐怕整个北庄都会被烧成一片焦土。一想到这一点,沈慎卿哪里还顾得上去张鹏家吃饭。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扯开喉咙喊道:
“萧姑娘,不要再追打惠涛了,快些去叫人来灭火……”
萧惠欢还在追打着萧惠涛,这个臭小子,就说他总是闯祸吧?而且今日这祸闯得还不小,此时听见另一个罪魁祸首在那里叫,萧惠欢心中的气愤终于被理智压下来。回头狠狠的瞪了沈慎卿一眼,然后拔腿就朝张鹏家跑。
此时乃是早春二月,万物复苏的迹象才刚刚显露出来。那一大片荒地上,大多是去年秋冬时节枯死的败草。经过初春的阳光一晒,正是干燥易燃的绝佳时期。加上今日又微微有些春风吹拂,火借风势,燃开了之后蔓延的速度愈发迅猛。不过片刻功夫,燃烧的面积就比方才大了一倍,而且燃烧的面积越大,扩散的速度就呈几何倍数的增长得越快……
……
萧大成和张鹏,还有惠生几人,已经坐在饭桌上老半天了。萧大成不停的埋怨道:“欢儿也真是的,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一会儿饭菜都该凉了……”
而张鹏则老神在在的坐着,听见萧大成的抱怨,忍不住呵呵笑道:“亲家公你急什么?这么几步路,难不成欢儿还会迷路不成?我猜呀,说不定是欢儿看见那沈公子,你侬我侬之下忘了正事……”
萧大成闻言脸色一阵变幻,转身轻轻擂了张鹏一拳:“我说亲家,哪有你这样当长辈的,这根本就是那些长舌妇捕风捉影的事情,你怎么也跟着她们瞎起哄?”
张鹏乐呵呵的答道:“我觉着这事情也并无不可啊,那沈公子如今虽说脱离了沈家,可光看那俊朗的模样,就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又饱读诗书,也能吃苦,最重要的是重情义。这样的好儿郎,难道亲家公你就不想让他做你的女婿?”
“去去去,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欢儿还要一年才及笄呢,你这话若是被欢儿听见了,保不齐以后她都不再登咱们家的门……”张鹏的妻子,和秀荷一起端着一盆猪肉白菜汤上来。恰好听见张鹏口吐黄腔,当即便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张鹏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未落,便看见萧惠欢急冲冲的跑进了正屋。张鹏见状乐了:“谁说欢儿以后都不再登咱们家的门的?这不就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萧惠欢上气不接下气的叫道:“爹,张大叔,快……快叫人救火……”
张鹏和萧大成懵了:“救火?救什么火?哪儿来的火?”
萧惠欢顾不得解释,上前拽着萧大成的手臂就往屋外跑。此时沈家外面的火势越来越大,隔着二三里地,都能看见那上空升腾起来的烟雾和红红的火光了。
张鹏和萧惠生,还有秀荷,以及萧母等人,闻言俱都跟着萧惠欢跑到院子里。萧惠欢粗粗的对众人说明了一下情况,然后便急切的叫道:“爹,张叔,不能再耽误了,若是去得晚了,等大火蔓延开,再想要扑灭就更难了。”
萧大成和张鹏只萧惠欢说了一句“烧荒没挖防火壕沟”就知道问题有多严重了,因此待萧惠欢话音一落,俩人就如同利箭一般窜了出去。扯开喉咙喊起来,不多时,很多正在家中吃饭的北庄壮年男子,就拿着钉耙锄头从自家屋里跑了出来。张鹏简单的对他们交代了几句,这些人就撒丫子朝沈家那边跑去……
见此情景,萧惠欢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旁的秀荷说道:
“还好有这么多热心的乡邻,不然这祸事怕是无法收拾了……”
秀荷无语了半晌,这才声音低低的说道:
“这哪是热心,惠欢你看这风向,是从沈公子那边朝这边吹的………………”
萧惠欢一看,可不是么,那边的烟雾正朝这边飘呢。心中又是一阵呻吟:沈少爷啊沈少爷,就您这样的人来种田,我真担心你会被饿死啊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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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翩然而至到沈家打秋风
到沈家打秋风
整整一个下午,萧家庄北庄锣鼓喧天。不断有人奔走呼号。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扑火当中去,甚至有南庄的人,也主动放下手中的活计,拿着家伙事前来帮忙,萧家庄的春耕,在这个下午不得不停了下来。
好在沈家离其他北庄的宅子还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人多力量大。北庄众人分出一部分在张鹏的带领下去扑火,尽可能的阻止火势蔓延;另一方面又安排一些人手,在萧大成的带领下,和南庄过来帮忙的人一起,抡起膀子拼了老命的挖防火壕沟,这才堪堪在大火即将烧到第一间民房的时候,将其控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