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比起苏溪口中,那个被永远困在圣马力诺赛道的二十二岁的自己,他倒更宁愿相信更光明的词汇。
比如喜欢。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相识一天,却热切如此的喜欢吗?
“杜修延……”
苏溪叫他名字叫得十分熟练,倒像是无数次声带和大脑磨合的结果。
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思绪,无奈地强调道:“我在这里,在你眼前。”
这句话终于起作用了,苏溪的眼神比刚才澄明了几分。
“每次都是这样,我都快忘记你了,你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杜修延听到这番话,就知道她还醉着。
“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送你回去。”
他已经在原地折腾了半个小时了,但是今天他难得有耐心,兴许是苏溪真的哭得太可怜了吧。
在铁石心肠也能有片刻动容。
终于,苏溪迷迷糊糊说出了一个德语地址,杜修延听到后用自己的入门级德语强行拼出,在手机地图上搜到了。
“走吧。”
他叹了口气,将苏溪从地上扶起,这一次总算成功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图,苏溪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伤感的回忆,鼻头一酸又感伤起来。
醉酒的人像一个小孩子,可以直白地表达自己内心所有的渴望。
她啜泣着说:“我好久没有和你拥抱了,我只抱过你的尸体。”
杜修延一直都觉得她的想象力有些天马行空,甚至有些暗黑,很多死亡类型的字眼。
眼见她有哭泣的驱使,在大局为重想法的趋势之下,他单手抱住了她,就在广场上的路灯下。
苏溪这下像是打了镇定剂一样彻底安静下来,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渐渐收紧。
像是吃到了久违的食物,每一口都必须吃得径直,细嚼慢咽地体会美味,但是又会受到食欲的驱使去吞咽更多。
很久之后,苏溪松开了他,整个人险些滑坐在地。
她确实看样子是平复下来了,下个阶段就是沉重的睡意。
杜修延最终在她滑到地面之前,将她拦腰抱起,回到了车上。
翌日苏溪头昏脑涨从自己房间内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着昨天的衣服。
昨晚的种种已然忘记,脑海里最后记忆是,李卓然被陈琛护送回家了。
屋内一切都是寻常模样。
她只记得自己又在梦里见到杜修延了,然后无休止地嚎啕大哭。
打电话给李卓然的时候,苏溪发现自己手机在昨晚半夜竟然给杜修延打去了一个电话,通话时长三分钟。
她惊了一瞬,但是料想三分钟应该来不及说什么怪话。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那晚发生了很多事。
纹身
霍根海姆排位赛当天,苏溪一个人坐在观众席默默去看了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