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沟村这五户姓,在周边村落都很有威望,人脉也广,只要他们家男人提前打好招呼,看谁会来帮桑家修房屋。
桑大哥眼见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五内如焚,可当他看到青哥儿面对周遭恶意,却挺得笔直的背脊,不卑不亢,心口如同塞了一团湿棉花似的。
唉!
他重重叹了一声。
随她,由她吧。
他的骨头早被生活的磨难折断了,可他的青哥儿却不肯屈服,她甚至还试图用一对稚嫩的翅膀将他们护于翼下,这份心意真挚而美好,不该被辜负。
只是以后,他们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
——
桑大哥一直以为郑曲尺在众人面前掷下豪言壮语,只是硬撑的谎言。
他知道他们得罪了这五姓,在河沟村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但以后该何去何从,他却很茫然不安。
更让他不安的是郑曲尺说有事要出去一趟,紧接着便神秘消失了一天,入夜之后才一身疲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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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大哥哄睡了桑幺妹,就担忧地问她:“你这一天都不见人,是去做啥子了?”
郑曲尺好像很累,捏了把毛巾擦了擦手跟脖子,就窝到床上抱着暖呼呼的幺妹,只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办事。”
办事?
她能办什么事?
他猜测,她肯定是去求人帮忙了吧。
也不知道她这事……办成怎么样了。
别看她平时在他面前不加掩饰,但真正到关键的时候,他却根本看不透她的心思。
但想到他们桑家在福县内无亲无故,还得罪了当地的五户大姓人家,十有八九是不成了。
他看着床上憨睡的幼妹跟眼下青黑疲倦的青哥儿,他一向刻板的神情软下来,决定就算再难再苦也得撑起这个家。
只要他们这个家不散,就算是颠簸流浪,也定能熬得过去的。
他挪动迟缓的身子,打算在天亮之前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
既然注定要走,与其被人灰溜溜地撵走,还不如自己保留最后一丝体面离开。
翌日。
河沟村的五户大姓还有凑热闹的村民,全都早早聚集到了桑家。
他们都是一大早冒着湿雾寒冷,想来看看昨天大言不惭的桑瑄青,今天要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