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你咋不跟我商量呢?”
“这是好事啊,看看你小姑用了咱家钱那难受的样子。跑了多少地方才给找了这么一份工作,这工作清闲,待遇高,有的是人抢着呢,我不答应她没准机会一下子就没了,她更难受了。”
“我不同意!”
“这丫头!不同意就给我好好上学,别背着我做什么兼职了,等你毕业赚钱了,我这当妈的立刻回来让你养着,现在你没发言权!”
我闷闷地说:“我申请上诉!”
“驳回!”
我不说话,胃里闹腾得更欢快了。
“押金我已经要回来了,有两千块,到时候先还给你同学?对了,问你好几次,你都没说谁借给咱的房租了?”
“甭问了,说了你也不认识,问啥啊?他有钱,什么时候还都不晚,大不了多付他点利息!”
“你这丫头不能这样,人家帮了咱你怎么不感激啊?”
感激才有鬼!
“哎呀,我心里感激着呢,你别瞎操心了?”
母亲叹了口气:“……你这脾气随了谁呀?”
我心里一痛,倒下身子:“睡觉吧,我困了,明天再说。”
我一生中似乎最大的不幸就发生在初三那年,那一年我失去了脾气暴躁却疼爱我的父亲,从来都是温柔的家庭主妇的母亲不得不为了生计干些餐馆零活。本来家里供了一套房子,最后的抚恤金将将能将房子供满。母亲担心我们有了房子没有生活来源,选择卖掉房子,带着我租房。
人算不如天算,仅仅几年光景我们手头的钱不光厕所买不起,连租房都捉襟见肘。
不断上涨的房租,不断上涨的物价,不断上涨的学费……
母亲坚持再苦抚恤金不能动,我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坚持,与她坚持不肯再嫁一样,那也算是一种爱吧。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小姑一来借钱,她毫不犹豫的就把钱给借出去了?
这些我不会去问,有些东西像不能愈合的伤疤,一碰便血流如注。
周日我回校的时候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只能打车,快到锦苑豪庭的时候我叫师傅一会儿停一下。
我坐在taxi里面打电话,手机响了两声被接起:
“这么快就想我了?”
“在哪呢?”我听着着声音不算嘈杂,应该不是乱七八糟的地方,“你要是在家,就下来一趟!”
“你在哪?”
“快到你家小区外面了,你在家不,不在家我就走了。”
“在,上来吧!”
“不上!我东西太多,你赶紧出来,5分钟不来我就走了啊。”这等人还要走表呢。
“都什么东西啊?”听着手机那端嘟囔的声音,我挂断了通话。
“你整的这些锅碗瓢盆地东西往哪倒卖呢?”他指着塞得满满当当的出租车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