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赤红,眼底翻滚着无尽的,一脸寒霜地怒视着正拿鞋子拍打他的老夫人。
老夫人的目光触碰到阮英杰那好似要吞噬人的视线,吓得心脏猛地一缩,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
她可是阮狗蛋的母亲,这个狗杂碎敢这样看着她,是大大地不孝。
她抓着鞋子又跳了起来,想要往他脸上扇过去。
她每次抽打阮狗蛋时,心里极其痛快!
她一辈子只能顶着自妹妹的身份生活又如何,她妹妹的儿子有本事又如何,她还不是成为了侯府的老夫人,她还不是想怎么辱骂殴打她妹妹这个出息的儿子!
她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要看到她儿子、她孙子袭爵!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戾,张嘴就开喷:“阮狗蛋你这个杂碎,你那是什么眼神?别以为你当上侯爷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是你娘,你要是敢对我不敬,我去告你,看你还怎么当官!”
“我是你娘”这几个字犹如一记重锤,捶得阮英杰心神不稳。
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了,伸出手就把还往他身上打的老夫人给推开。
老夫人身体不受控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终究还是一屁股蹲摔在了地上,差点儿把他屁股给摔成好几瓣。
她年纪上来了,这一摔差点儿就没要了她的命。
她的尾椎骨传来的剧烈疼痛直击她脑门,疼得她脸色霎时一白,直冒冷汗。
在她摔倒的那一刻,老夫人带来的几个丫鬟吓得连忙上前:“老夫人!”
就连汀芷院的丫鬟婆子们也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侯爷当众将老妇人推倒在地,这是他们能看到的吗?会不会事后对他们封口。
众人一个个噤若寒蝉,纷纷低下了头。
“娘!”阮盛文被踢翻在地后疼得浑身骨头好似散架了一般,尤其是腹部被踢中的部位,一抽一抽地疼,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这会儿看见平时在他娘面前被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的阮英杰竟然动手推他娘,他忍不住出声惊呼了一声。
阮盛文才一开口,就猛咳了好几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他眼底冒出一团火苗熊熊燃烧着,心里恨意如浪潮般汹涌澎湃,都要将他给淹没了。
他双眼赤红地紧盯着阮英杰,怒不可遏道:“大哥,你怎么能推倒咱娘呢!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孝,往常表现得那么敬重母亲,全是做戏!我倒要问问,想你如此不孝的人,还怎么当百官表率、还怎么在朝堂上立足!”
老夫人也狰狞着一张脸,抓着麻绳又要把自己的脖子给勒紧了,她张大嘴巴哀嚎着:“不孝子阮狗蛋,竟对当娘的如此狠心,动手推人,老天爷怎么不降到雷劈死他!”
阮英杰往常会因为老夫人的辱骂而心情低落,自个儿默默地消化着钝刀子割肉般的痛苦。
他忍受着这一切,是因为老夫人是他娘!
可如果老夫人不是他亲娘,是顶替了她娘身份的人,他怎么可能还像过往一样,把老夫人当亲娘敬着呢!
经过刚刚和老夫人的对峙,他对自家闺女的心声不再怀疑了,可老夫人之事实在过于重大,他必须慎重对待,派人详细去探查一番几十年前的事。
阮英杰直接无视了阮盛文的话,抿着嘴沉声道:“老夫人要为府里礼佛祈福,还不快把老夫人请下去,把小佛堂收拾出来!”
“二老爷有意混淆侯府血脉,把他给我带到祠堂门口,衣服脱光,拿鞭子沾盐水狠狠抽个三十下,叫管家把府邸的下人都给我去好生看看,就是府邸的老爷犯了错也得挨罚!”
阮盛文听到阮英杰要如此残暴地对待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而老夫人则顾不得尾椎骨的疼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要死要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