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也没想着只是单纯分手。”迟铮感受着阁楼下千途平静的呼吸,“我当然知道分手不会逼得他变成白灵,你当我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岑天河不信任的看着迟铮,“你本来想怎么做?”
“我是想先异地,然后跟他说没感觉了,离开他一段时间,冷他几个月的,分手这么一段时间以后再找他。”迟铮喃喃自语,“跟他说我又有恋人了,但没他有意思,强迫他继续跟我交往,再让他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一边跟他说对他还有点感觉,一边让他频繁看到我和别人滚在一起,中间他要分手就强迫他,哄好了就继续冷着他……”
“迟铮。”岑天河打断迟铮,他脸色很差,干笑了下提醒,“我不开玩笑……你要想这么做,最好先杀了我,你逼不疯他先逼疯了我,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系铃人被你这么折磨的。”
迟铮点头,“放心,没忘了你,要真打算这么做,我会先杀了你,免得你心慈手软中间去告诉他真相坏了我的事。”
岑天河被噎的没话说,他确实没想到自己竟能有幸在迟铮的计划里。
岑天河勉强笑了下,“幸、幸好你没打算这么做。”
“打算了,今晚有一瞬间想过,但我什么还没做,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迟铮摇头,“做不到。”
岑天河旧话重提,“所以给他个痛快吧,让我来做,咱俩合演场戏,当着他的面把你杀了,板上钉钉的事,他绝对会变成白灵来找我的,在他刚变成白灵后,我就马上自动自觉的去投胎,这样他永远无法找我复仇,就能一直活下去了,不对……”
岑天河突然想起什么来,哑然,“你一直没找大乾元复仇,是不是就是想等着他自己……”
迟铮默认。
“你太能忍了。”岑天河难以想象,他抓了抓手臂,问迟铮,“我的计划怎么样?”
迟铮沉默良久,“……狠不下心。”
作为一个白灵,迟铮说这话反而诡异又骇人,迟铮并不耻于承认,“我现在看不得他受一点罪,千途今天晚上少吃一点东西,我跟你聊天这会儿还在想这事儿。这么说……你懂了吧?”
岑天河愣了下,笑了。
岑天河蹲累了,索性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星空。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静静淌下。
岑天河看着夜空,低声道,“今天白天你说,同意我去看他了,随便我出现不出现在他面前。”
迟铮看向岑天河,静了片刻,差不多明白为何千途回家后,没提到白天见过岑天河了。
“我听你说,我可以去见他,跟他说几句话,你知道么……我当时自己都不知道,你说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太开心了,开心可以见夙辞了,直到我真的去了学校才知道,我哭了不是因为这个,甚至不是因为千途,我哭是因为……”岑天河抹了一下眼睛,让自己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我哭是因为,我第一次觉得咱俩之间,有些东西你放下了,我不知道是在自己开心,还是在替你开心。”
“刚知道一切的时候,刚知道之前生过什么的时候,我曾经怀疑,怀疑我才是你的系铃人。”
“我曾想自己选择消逝,自己去投胎,这样彻底将你隔离在这轮回之外,免得你哪天真的把我杀了,你我一起灰飞烟灭,直到后来你明确告诉我,大乾元才是你的系铃人,我才安心,没再计划怎么死比较对千途有利,但意识到我前世做了那些事都不是你的系铃人的时候,我更……”岑天河紧抿着嘴唇,竭力调整自己呼吸,忍了许久才哑声继续道,“我更难过,你是经历了什么,我做这些,都在你那里排不上号。”
“我唯一的血亲,我的外甥,到底经历了什么。”
岑天河低头,深深呼吸。
“我把自己当个工具,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帮到你或是千途,谁都好。”
“白天你跟我说可以见千途,你可能自己不愿意承认,也懒得理我,但那确实……不是对工具说话的语气,没人会在意工具的心情,现你是真的放下了,我心里替你开心,有一瞬间觉得我被度了。”
岑天河轻抚屋顶砖瓦,小心触碰沾有些微千途灵力的瓦砾,低声说,“得到了你的许可,我高兴我做的那些事已经不再影响你了,也高兴能见他了,我急匆匆的过去,理由我都想好了。”
大粒的眼泪砸在瓦片上,岑天河伸手抹了,“我想假装是来找你的,要给你送什么东西,假装不知道你在哪儿,跟千途商量能不能一起等你来学校找我们,千途放学你来找他,我们三个一起见面,我觉得那一幕足以慰藉我两世的寂寞和痛苦了。”
“但我怎么配呢。”
岑天河笑了下,“你都没能放下一切,跟千途说你想对他说的话呢。我怎么配,我怎么配比你们更早得到度……”
“我改了相貌去的,中间改了好几次,在楼道里和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