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那神像吗?”季凌纾边问边不由自主地看了江御一眼。
“小生入宫当职时,那神像已经被城主下令砸毁了。”
“这样么。”季凌纾蹙了蹙眉。
本以为注春玉神只是那狗牙山里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想到竟也还有几分流传广度。
“不过小生却觉得,”仝从鹤还是温润地笑着,像是午后的闲谈,“这事激怒的或许并非明宵星君呢。”
“你什么意思?”
季凌纾的眉心越皱越深,他见仝从鹤拿了块糕点,开始细嚼慢咽:
“真正的神怒会慈悲到只夺去那孩子的心智,还留他一条性命吗?呵呵,小生倒觉得也许是当初城主供奉注春玉神时心不诚,亦或是贡品献得不对,被惹生气的是那小野神才对吧。嗯,这红豆糕真不错,仙君要来一块吗?”
“……我不用了。”
“仙君莫要如此深沉,小生不过是把一些有趣的秩闻讲给你听,都是茶余饭后的笑话,听听图一乐就罢了。”
“你这瞎子,敢嚼星君舌根,不怕也遭天罚变成傻子么。”木羽晖冷哼一声,他们金霞宗仰仗着明宵星君的横空出世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且明宵星君平定凶神乱世,功德盖世,是仝从鹤这样的草民配谈论揣度的么。
“是是是,仙君提醒的是。”
仝从鹤只管继续笑,
“这位木仙君的脾气和我们三皇子倒是有几分相似,一会儿见了皇子还望木仙君能克制一二,别惹了三皇子不高兴。”
木羽晖皱着鼻子翻眼睛:“小爷就没看过别人脸色做事……当然兰时仙尊除外,我只听兰时仙尊的话。至于你们那三皇子,就是小爷惹了他生气,他能拿我如何?”
“他当然不敢拿仙君您如何,”
仝从鹤轻飘飘瞥了蒋玉一眼,“只是要为难宫里那些无辜的下人罢了。刚刚那白茧中的小桃就是因为没给三皇子泡出香溢十米的茶而被重重打了十几板子,故而背疼难忍。”
蒋玉见状连忙咳了一声:“木羽晖,为了无辜宫人,你……”
“弟子知道了,”木羽晖巴结地凑到了蒋玉身旁,难得兰时仙尊主动和他开口说话,他可得趁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蒋玉:“……没说要收你为徒。”
一直盯着木羽晖的季凌纾这次倒没什么反应,蒋玉悄悄看了他一眼,见他正抱着剑独坐在戴着面纱的江公子对面,敛眉不知在思忖些什么。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来到都皇城后,季凌纾似乎不再那么受天道影响、被迫要满心满眼地看着蒋玉了?
“诸位,暖月阁到了。”
马车忽而停下,香案上的茶水被晃出一两滴,江御及时往旁边侧了侧,没有沾湿衣袖。
仝从鹤领着他们下了马车,带他们参观了一圈暖月阁。
宫殿和整个都城一样,珠翠满楼,炫转荧煌。
木羽晖拉着蒋玉冲在最前面,忙着找最宽敞最舒适的厢房,再后五六步才是仝从鹤,和始终鲜少说话、静静听着仝从鹤介绍的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