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李叔,
如果我能拿出证据证明这份遗嘱被人擅自改动过,是不是可以宣布遗嘱无效?”
“那是当然,只要你有合法的证据。”李厉郑重地说。
叶余生站在人群中,看着赵裁不断地拨打电话。很显然,他是打给阿姜的,可一遍遍都无法接通。
赵裁气急败坏,最关键的时刻居然找不到人,他只好求情拖延:“李叔,你相信我一次,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能不能再等等?”
魏律师气定神闲地否决:“既然拿不出证据,那么我宣布,遗嘱即时生效。”
“李叔,这个律师和任临树是一伙的!赵裁说有证据,那遗嘱今天就不能生效!”任枝脱口而出。
“任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利。”魏律师义正词言地警告她。
李厉摇摇头,诚挚地说:“按照魏律师说的办吧。我跟随你父亲三十余年,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应该是信任我的吧。在你父亲看来,这份遗嘱对你只会有厚待,毕竟夫人还有二分之一的财产,这将来都是属于你的。”
任枝指着任临树怒目骂道:“厚待?我是我爸的亲生女儿,他凭什么?说得好听是养子,说得难听就是我们家养的白眼狼!”
有几个地位举足轻重的长辈纷纷站出来,认为遗嘱既然已经宣读完毕,又是合法的遗嘱,无论有什么异议,都要等追悼会结束再说。
董美思识时务地让女儿闭上嘴。
叶余生自始至终
见他独自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看来他这些年的日子也并非好过到哪里去。
她悄然离开,以为他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晚上,她透着窗户悄悄望着他,月光在他的肩上洒落一片冰凉。岁月啊,在她的身上变成风霜的打磨,而在他的身上则幻化成了光芒。
她怎么会知道,从这一天开始,她的命运便与任临树紧密牵扯在一起。
他是注定要来的人。
阿姜的电话仍无法接通,这令叶余生不由得担心起来。赵裁那边恐怕都四下在寻找阿姜的下落,眼看就要事成却功亏一篑的赵裁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阿姜的。
片刻后,客厅传来敲门声。
阿姜是有钥匙的。叶余生站在门口,观望静候着,直到敲门声越发急促,她想除了房东来收租大概还没有谁会在半夜这样执着地敲门了。
她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竟是任临树。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他穿着白色衬衣、藏蓝色长裤,一只手插在裤口袋里,一只手撑在门边,高大的身躯稍稍弓着,以略微颔首的姿态盯着她。单眼皮,细长上挑的眼尾。
离得这样近,她不清楚他的来意。
她做出的反应是——掉过头,像屏住呼吸一般,不敢直视他。
这在他看来,则是心虚。
“叶余生,你是上天派来的煞星吧。在巴黎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说,赵裁花了多少钱收
买你?”他轻蔑地瞟着她。
“抱歉,这件事我毫不知情。如果我拿了赵裁的钱,那段视频会没到他手里吗?你还能如愿继承遗产吗?”她反问。
“或许是你们价格没有谈妥呢。你开个价,把视频给我。你喜欢钱,可以想办法讨好我,何必和我作对呢?只要你哄得我开心了,同样能赚钱。”他轻佻地说道。
叶余生望着他,此时感觉他那张脸真是面目可憎,他毁了她十四年以来全部的美好幻想。
相见不如不见。
他已经彻彻底底变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耻了?放心,我朋友没有把视频给赵裁,不会影响你顺利上任董事长的。”她转身,打算关门送客。
他把手掌抵在门上,声线低落,“我不仅无耻,还很下流。我不想和女人周旋,你转告你的那位记者朋友,不要妄想拿千树集团的名誉来上位。还有,她目前的处境很危险,要是赵裁找到她,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我看你比赵裁更危险,请你离开我的家!”
“你的意思是我们无法谈下去了吗?可以用钱解决的,那就不是问题。”他失望极了。
“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满身铜臭的。”她嘲讽道。
他突然靠近她,双手捏得紧紧的,一副颇有深意的样子盯着她,说:“我打听到你男朋友是个热血青年,你念书多年都是他资助的吧,真有趣,你准备嫁给他
,偿还他的资助吗?他现在正在婚礼现场主持吧,不如我让手底下的人送些花去现场,捧个场助个兴吧?不过他们不太懂规矩,万一送成花圈,你说以后还有人敢请他做司仪吗?”
“你想报复就冲我来,你别伤害他。你未婚妻的死,还有今天偷拍的事,我都逃不了干系,是我欠你的,要杀要剐,算我身上。。。。。。”叶余生尖叫道。
“算你身上?”他靠近她,目光在她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
她往后退了退,警惕地道:“任先生,请你自重。”
“别多想,我对你没兴趣。别说我没提醒你,最近一段时间,注意安全。”他把“注意安全”四个字说得格外重,然后递过来一张烫金的名片,难以揣摩地说,“仔细想想。。。。。。想明白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