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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第1页）

在我脚扭伤的这段时间里，我和秦朗关系缓和了不少，他虽然表现得很嫌弃我，但是班里的同学都能看出来，他对我还是很好的。他的同桌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成绩又好，我转学到现在，我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她对秦朗很殷勤，下课去上商店的时候也会问他，要不要帮他带东西，打球的时候还会给他送水，她不会顾忌班里其他人的眼光，年少的喜欢总是那么明目张胆，她甚至成了班里的公敌。

她看着秦朗对我很不错的样子，也会跑来拉拢我，我深知所有的好都是表象，比如以前她的父母在她放学后总会按时接她回家，但是现在不是，她非要和我们一起走回家，而且我们的方向是相反的，周末她会想要邀请我和秦朗一起去她家玩，我推辞，我故意对秦朗说“我们一起去？”

他白我一眼“你神经啊”

我在秦朗眼里不是二道毛就是神经病，我回想了一遍，我真的没有得罪过他啊。

那时候，总有人传，我们的楼底下总有不良青年出没，有时候还会有醉酒的人和流浪汉，为此家长都胆战心惊。冬天我们出门的时候，我爸会把我们送下楼去，看着我们走在马路上，混入人流中时才肯离去。

秦叔叔和张倩阿姨对秦朗说“你是男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女孩子的安全”，所以秦朗担起了保护我们的重任，那时候李东和李冉还在上小学，自然是需要父母接送的。

我和姐姐出门的时候，很反常没见到秦朗，于是我敲了敲他家的门，张倩阿姨打开门说“秦朗不是去找你了吗？”我在心里暗骂“真是没有担当的坏蛋，一定是自己先走了。”

刚要下楼梯，突然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受了惊吓，脚下一滑，只听见“啊。。。。。。。。“的一声，滚了几个台阶，秦朗和我姐明显吓坏了，忙跑下来扶了扶我，我只是觉得脚已经不是我的了，原本受伤的脚踝像被吹起的气球鼓鼓朗朗。

我哭了，他们赶忙叫来了家长，我的父母她的父母都来了，秦叔叔开车把我送到医院，张倩阿姨一边安慰我，一边跟我妈爸道歉，一边骂秦朗，这一次秦朗没有回嘴，低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爸妈全程拉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他们的心疼，也一边手搭在秦朗的肩膀上安慰他“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不要骂他了。”那天秦朗请了假，我打完石膏回家的路上他对我说了对不起，我真的也没有怪他。后来小区门口装上了门，专门有保安看着。

就这样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用上学了，整天陪着奶奶唠嗑，我现那段时间的奶奶反而快乐了一点，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每天晚上她总会讲很多的故事，那些故事大多都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所以每次讲故事的奶奶眼里都放着光。故乡的含义是什么，只有背井离乡的人才能够深刻地理解，真的会是灵魂的寄托，那时候的村子很穷，吃的水都是从泉里一瓢一瓢舀来的，那时候的人顶着烈日蜷缩在地里，眼里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他们不绝望吗？农闲的时候一起拉拉家常，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生活很简单，但是他们却很快乐。

弟弟看着整天无所事事的我也想待在家里不去上学，结果在我爸妈的威逼利诱之下只好乖乖去了。我爸进城早，他的思想觉醒得也很早，在他的眼里教育太重要了，这也是他把我们带到城市的最主要的原因，我妈小时候成绩很好，但是因为家庭原因后来辍学了，这也成了她一辈子的遗憾。她总说如果那时候的条件稍微好点，她肯定会考个师范。就像我的舅舅们一样，虽然她是姥姥最偏心的小女儿，但也最终没能逃脱重男轻女思想的毒害。

怀着一颗愧疚的心，张倩阿姨总会给我家带来水果和各种肉类，还特意去书店给我买了作文书。那一个月我都快把那本书翻烂了，我落下的功课每次秦朗放学的时候写完作业就会把笔记拿给我，数学给我讲了八遍我都不会，他都快炸毛了，每次都会气鼓鼓得离开我家。

我听见张倩阿姨对我妈说，“要不我给悦悦请个家教吧，这件事都怪我家秦朗，应该由我们来负责。”

我妈说“别别别，家教多贵啊，老李数学挺好的，他下班教教孩子就可以了。”多朴实的妇女啊。

我后来问我妈“为什么不能让家教来教我”在那个年代，家教不是谁都请得起的。更别说像我家这样家里有四个孩子的家庭。我爸的工资也就只够一家生活。

我妈说“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如果我们接受了，我以后怎么跟你阿姨相处，况且你秦叔叔也是你爸的同事。”

“那你就眼巴巴看着我的数学落到谷底？”

我妈说“不会的，我相信你的智商。”坐在床上，我看着窗外，树都吐出了新芽，鸟儿在窗外叫地很清脆，夏季快来了。

距离中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饭后他们都出去散步了，只有我和奶奶在家聊天。晚上回家我妈说“听说咱这栋楼有个女孩子，每次晚上十点左右回家，而且还有男孩子送她到楼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父母心可真大。”

我爸说“别听她们瞎讲，眼见为实。”我其实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我姐，但是我姐也没有那么晚回过家啊，感觉又不像。再到后来谣言越传愈烈，有人甚至在说还看见他们牵手拥抱了。

周末的广场格外热闹，广场舞的音乐此起彼伏，我妈特别喜欢广场舞，我爸鼓励她去跳，但是她说怕人说闲话。她其实是热情奔放的人，但是她太在意他人的眼光了。我妈和张倩阿姨去散步，在公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在较远的地方看见两个学生摸样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张倩阿姨感慨地说“现在的孩子早熟啊”。

我妈仔细看了看捣了捣张倩阿姨“那个衣服跟我家芯芯的好像，你看看是不是芯芯。”

张倩阿姨一看愣住了，我妈这才怀疑大家眼里那个回家晚甚至有点不检点的姑娘是不是我姐。

但是她没有立即冲过去，而是和阿姨提早回家了，那天她的脸很臭，回到家后，就待在我们卧室等我姐回来，我姐很快回家了。她没有好声地问我姐“去哪里了？”

我姐回答“和同学去玩了。”

“去哪里玩了？”

我姐有点不耐烦地说“就去了广场玩了”

“同学是男孩女孩？”

我姐终于现了我妈的不对劲，说道“妈，你怎么了今天？”

我妈突然站起来冲我姐吼“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你才多大，就这个样子。”

我姐哭了“我怎么个样子？”

“大家都说了你跟别人搂搂抱抱”

我姐反驳“他们看见了吗？你看见我搂搂抱抱了？”

我妈看我姐不服软，拿着笤帚狠狠地在她身上打了几下。我奶奶生气地说“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有事不能好好说，你打孩子做什么？”

“妈，你别管”我妈依然紧紧地握着笤帚，我瘸着退赶紧跑过来护我姐。

阿姨们听到了吵架声，都跑来劝架，把我妈拉走了，我姐哭了，我看出了她很伤心，因为她最尊敬的母亲打了他，也不相信她。

等爸爸和弟弟妹妹回到家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我爸找我姐谈话，我姐说“就是谈恋爱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做，信不信由你们。”我爸说他信，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但是真的安抚了我姐当时的情绪。我们四个孩子都不想跟我妈说话了，因为这件事她处理得很极端，弟弟说讨厌这样的妈妈，十几年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

那天晚上弟弟和我们挤在一起睡，我们和姐姐聊了很多，而且我也相信姐姐和宋博之间肯定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姐姐说他们就是单纯喜欢彼此，手都没牵过。姐姐说“将来如果生了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他”。后来我妈去找过宋博的家长，他家长保证以后俩孩子绝不会有同学之外的关系。

我问姐姐“你们会不会分手？”

姐姐说“你当我们是胆小鬼。”

早恋其实也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可父母为什么想要浇灭这团火，真的不解。

我的字典被秦朗借去很久了，他借着还字典的名义给我姐一个一个纸条，是宋博写的，大概意思就是希望我姐好好来学校上学。

秦朗对我说“你也快好起来吧，你们家我一天跑三次，都要崩溃了，”

我回“自作孽不可活，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