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表达着不满,但还是缓缓放下了手中木棍。
见状李德珍赶忙将手中碎银塞了过去:
“少是少了些,但爷您就当交了李某这个朋友,日后李某但凡路过此地,一定给大爷带些好酒好肉!”
“嗯…行吧。算你小子懂事。”略作思量,殷不悔伸手接过银子,赞了一句。
闻言李德珍脸上顿时有着笑容浮现,弯腰就拜,显得无比恭敬。但却在悄然间变换了称谓:“今日能结识大哥,当乃小弟之幸!”
“好说,好说。”
眼眉挑了挑,殷不悔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一般,摆了摆手:“行了兄弟你走吧。”
“那就谢过大哥了。”
再度恭敬一拜,李德珍满脸带笑的绕过殷不悔,不过没走几步,却是站定了下来,面露难色:
“那个大哥,我家四爷先前经过这里,大哥不会也…”
“什么你家四爷。”
明白这是李德珍的试探,殷不悔先是佯装懵了一瞬,既而脸现晦色:
“在你之前就只有一辆马车经过这里。老子还以为来了条大鱼,刚要动手,他娘那破车居然翻下崖去了!”
“翻下崖了?!”一声惊呼,李德珍表现的很是紧张,可眼中却有着亢奋:“在哪?!”
“就在那。”指了指之前车驾翻倒的位置,殷不悔淡淡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你家四爷,兄弟你自己瞅瞅吧。”
“哦哦,好!”
顺着殷不悔指出的方向跑到崖边,李德珍先是瞥了一眼地上凌乱的擦痕,然后探头向崖下望去,眼眉渐渐皱起:
“大哥,你有没有看到人是否跟着车一同掉下去…”
话未说完,李德珍突然感觉脑子一懵,扭头间剧烈的疼痛开始沿着头顶蔓延而开。
“你!”
瞧着身后手握木棒,露出狰狞笑容的黑脸汉子,李德珍身形晃了晃。
怎么也没想到,先前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扭头就对自己动手了。
砰!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一棒子又是落在头上。打的李德珍身体又是晃了几晃,眼前金星乱冒。
“王八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打老子,你是想死…”
接连被敲了两闷棍,李德珍也是彻底火了,捂着脑袋张口就骂。
然而依旧是话未说完,伴随着一阵风啸,第三棍落下。
砰!!
“哎呦!”
一声惨呼,李德珍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殷不悔用手中木棍戳了戳软倒在地之人,确定是真的昏了过去,一丢手中木棍冷笑出声:“还你是谁?你不就是殷家的一条走狗吗?!”
说罢愣了愣:“怎么感觉把自己也给骂了?”
“算了,先办正事。”摇了摇头,殷不悔快扒下李德珍的衣物,换下了自己身上的服饰。
然后从大石后拽出提前找好的藤条,一头系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上,一头将李德珍捆好,然后一脚便将他从崖上踹了下去。
“你说说你,看似是挺机警的,可蠢也是真蠢。我不过就将身上衣服蹭脏了些,你就看不出这是你家四爷的了?”
瞥了眼吊在半空的李德珍,殷不悔一边伸手在脸上涂抹着,一边忍不住的嘲讽出声。
好在此时的李德珍已经丧失了知觉,这要是听到殷不悔所说,估计直接就被气死当场了。
世间衣物千千万,又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谁家好人是凭借衣服认人的?
“行了,你就庆幸你家四爷是个菩萨心肠,不像你主子那么丧心病狂。也就是挂你段时间而已,让你这狗东西好好吹吹风,清醒清醒。”
取出随身铜镜瞧了瞧,殷不悔又是看了一眼挂在崖壁上的另一个‘自己’。
满意地点点头,捡起李德珍携带的包裹,哼着他来时哼着的小曲,朝京都方向而去。
山风吹过,带着歌声渐渐远去。
鹰折岭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只是片刻后,一阵沙沙的脚步声再度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一道人影来到系有藤条的大树下,看着‘李德珍’消失的方向,轻轻摩挲着下巴。
半晌后,随着一柄短刃自其腰间抽出,寒光闪过间,藤条断裂。
李德珍无声坠落,重重地砸入乱石凸起的山涧中。
身体微微抽搐一二,便彻底没了动静。
片刻后,一抹殷红从其身下缓缓散开,染红了一旁破碎的车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