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昙捂住眼又松开,冲闻昭笑嘻嘻地道,“骗小孩呢?我才不信!”
闻昭无奈,只好蹲下身子叮嘱她,“昙儿今日看到的不准说出去哦,不管他们结不结亲,说出去都对那个姑娘家不好。”
闻昙知道一般二姐姐特地蹲下跟她讲的话都是很重要的话,当下郑重点头,随后却冲闻昭做了个鬼脸,道,“二姐姐,我想说与娘亲听!”
闻昭不准,她却吐吐舌头跑了。七岁的小姑娘跑得飞快,闻昭又不好跑着去追,想着她是知晓路的,便随她去了。
这样想着,闻昭却不急着回去,最后望了眼竹林的方向,朝另一处走去。说起来前世闻昭也来过不少次西山道观,却没有好生参观一回。
走着走着竟到了道舍处,现下隐隐听到有人屋里活动,这院里却是一派宁静,假山与古松皆静静地立着。闻昭打量这修葺得朴素雅致的道舍时,倒想起了个人物,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当年那般叱咤风云的人,现在说不定正在道舍里看经书,或者在哪处打坐呢。
闻昭不欲多待,正想离开,却陡然被人捂住嘴往假山里边带。
捂嘴杀x2
这一幕何其熟悉!闻昭并不惊慌,顺从地被那人带进假山的山洞里。闻昭也不知自己为何分辨得出陆然身上的气味,但她闻出来是他后,反而放心了许多。
闻昭潜意识里觉得陆然不会害她。但还是忍不住恼他,这人叫她的方式总是这么独特,到底是没有将她当一个姑娘家看!
陆然的手还在她嘴上捂着,且比三年前那次更紧,闻昭瞪又瞪不到他,只好踩了下他的脚。这一脚含着报复意味,陆然吃痛,却一声未吭,反而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句,“待会儿一句话都不要说。”
陆然的声音压得极低,因此微微有些沙哑,语气又郑重,闻昭忍着耳边发麻的感觉点了点头,陆然这才松开手。
闻昭还没来得及回头看陆然,就听到了脚步声,随后是三短一长的敲门声。
门开了,那人进去了。随后传来倒茶水的声响。
闻昭心下疑惑,却不由得听得更仔细,连陆然这样的未来宰辅都在听的壁角,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娱乐八卦。
里面说话的声音极小,但因为周遭静谧,只余假山洞里的呼吸声,因此倒也模模糊糊地能听到一点。
陆然这次的任务事关重大,半点马虎不得。外边的阳光透过古松的缝隙照进假山洞,也将这姑娘照得莹润剔透,陆然觉得初春的天假山洞里边竟然有些热。
胸腔里也“咚咚咚”地妨碍他偷听。
说到底,这姑娘真不该这时出现。
闻昭听得专心致志,待听到里边不断蹦出的敏感词时惊讶地瞪大了眼。里面的人分明牵扯上了“皇上”“太子”,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陆然很快抛去杂念,集中精力发挥他的耳力,听到了一些片段,“送去皇上身边”“长生之道”,凭着这些线索很快想明白了那人的谋划,倒是个对付太子的好主意,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使得他们的计划夭折。
大约半个时辰后,有人从里面出来了,闻昭惊地连忙屏息往后躲,却撞上了一片结实的胸膛。陆然担心闻昭因此陡然发声,立即再次捂住了她。
闻昭真的没有叫出来的意思,被陆然捂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在想,这人果然是个练家子,在人前装得倒像个文人。
等那人走远了,陆然才松开,正准备使穿花步出去,却陡然想起这里还留了个小麻烦。陆然对闻昭低声道,“我带你出去,不要出声。”
说完一把拦腰抱起闻昭,脚步轻快地往外走,竟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闻昭躺在陆然结实的手臂上,有些羞窘,她是不太想暴露自己会穿花步,可她也不想被一个外男抱着啊。闻昭再次怀疑这人是不是真把她当小孩子看,所以不用在乎男女大防。
跑得够远了,再往前就能看见人影走动,陆然将闻昭放下,道了一声得罪。闻昭脸上有些热,想马上离开这里,陆然却拦住她的去路,俯身靠近她。
闻昭烧得更厉害,就要推开他,却见这人直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今日之事,对外一个字都不要提,最好是忘了。”
这副姿态,和她叮嘱闻昙不要对外说二哥的事的样子像极了。
其实不用他说,闻昭也知道今天这个壁角有多么“事关重大”,自然不会同别人说,只是被陆然当闻昙那样的小孩子一样叮嘱她还是不舒坦,冷着一张脸顶他道,“我自然知晓,不劳陆大人提醒。只是陆大人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应当好生惜命才是。”
头顶先是静了一下,又传来一声轻笑,那人拍了拍她的发顶,道,“多谢姜二姑娘关心。”
她都十三了还当她小孩子一样拍她头顶?!
还有,他怎么就想象力这么丰富把她的话当成关心?!
闻昭狠瞪了他一眼,绕过他跑开了,没跑几步又觉得自己这样倒像是落荒而逃,硬生生慢下来,优雅端庄地往前走,十足十标准的宫廷步子。
身后的陆然先是脸上的笑容收也收不住,心底也愉悦地发颤,随后却看着她的背影皱了下眉头,有些疑虑的样子。
闻昭回到客房,闻昙见了她先是兴冲冲地要对她说什么,却陡然变成了担忧的疑问,“二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闻昭的视线落在屋内的一只花瓶上,道,“一路走过来热到了。”
闻昙张了张嘴想问现在怎么会热呢,却见她二姐姐抬脚就往里走,忙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二姐姐,昙儿跟娘亲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