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得涉政,更何况进入朝堂,来人。”皇帝冷下脸唤来禁军,“将平阳公主带回养心居。”
“关于越王在楚国失踪一事,朕会派人即刻搜寻。”皇帝向齐使说道,“如若找到,一定将之护送回国。”
见楚皇松口,齐使也没有再刁难,“陛下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们也愿意楚京等候消息。”
“越王是我皇最疼爱的皇子,可以说,是齐国未来的储君人选,希望陛下可以明白。”
听到齐使的话,皇帝脸色都青了,他只得强颜欢笑,“朕知道,请齐使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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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之后,皇帝便密召三公及心腹重臣入殿商议对策。
皇帝侧倚在御座上,一筹莫展,等人到齐,他便让贾舟说出了陈文泰的奏报。
御史大夫听到陈文泰上奏的消息后惊得挺直了腰身,“什么,齐国九皇子为我楚军士卒所杀?”
“就在齐楚联姻之际,忽然有一支齐军人马闯入安州,联姻之事初定,尚未传至前线,两军遂厮杀,而带领那支齐军对伍的,正是齐国的越王宋璘,交战时,宋璘负伤逃走,被一个新兵碰见…死在了新兵的刀口之下。”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太尉曹寅怒道,“联姻是齐国所提,却又在联姻之时派兵入境偷袭。”
“眼下要紧的是如何与齐国交代。”皇帝按着脑袋道,“齐使还在等呢。”
“陈将军是密奏入京,军中识得齐国皇子的并没有几人,只要我们将消息封锁,瞒天过海,齐帝找不到尸首,也不敢如何。”丞相范离开口说道。
“齐帝没有找到儿子,那与楚国的联姻之事…”皇帝担忧道。
“陛下以为今日平阳公主入殿一闹,齐国还会接纳一位这样轻视规矩的王妃吗?”丞相提醒道,“臣听闻齐国有一位公主,颇为聪慧,且能影响政局,故至今未曾出嫁成家,有这样的女子影响齐国,齐国又怎么会…”
丞相忽然停顿下,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众人也都明白。
皇帝感到一阵头疼,“外朝的麻烦接踵而至,今日确实是朕疏忽了内宫。”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军中,不要再出什么纰漏了,那个士兵最好是灭口。”丞相道,“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
“那是我大楚的功臣!”对于丞相的提议,掌管军事的太尉曹寅当即跳出来反对,“对于功臣不赏反而秘密杀之,这样的法度,怎能服人。”
“如果不这样做,齐国怪下来,当如何?”丞相问道。
“要战便战。”太尉一脸不服气道。
“曹太尉,楚国已经丢了三座城了。”丞相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如今还有燕国助阵,我就不信东齐那厮真敢举兵进犯。”太尉反驳道。
“三国鼎立多年,结盟从未有过真诚,北燕此次出兵…”丞相欲反驳。
“够了!”心烦意乱的皇帝开口打断道。
众臣遂于席座上持笏弓腰,“陛下息怒。”
“就按丞相所言,陈文泰是聪明之人,他知道该怎么处理的。”皇帝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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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群臣想杀人灭口,埋藏事情的真相时,藏在安州军营的细作却将越王死在安州的消息传回了齐国。
齐帝听闻后,雷霆震怒,加上派遣出使的臣子将平阳公主闯殿咄咄逼人之事奏禀回国,齐帝遂当即撤销了这门婚事,并欲继续伐楚。
即将到手的婚事因越王之死而作罢,这让皇五子耒阳王宋珙十分不甘。
“陛下,九郎已经死在了楚国,就算伐楚也无济于事,两国婚约已定,若是此时再悔婚,齐国的计划将功亏一篑。”宋珙跪在君前恳求道,“为齐国大业,请陛下节哀…”
“节哀?”耒阳王的话,让齐帝瞬间暴怒,“你的弟弟死了,你却还想着娶仇家的女儿?”
“陛下,臣只是为了齐国的千秋大业…”
“齐国的千秋大业?”齐帝起身走到儿子身前,“朕看你是为了自己吧。”
“陛下,臣惶恐。”宋珙趴在地上道。
齐帝蹲下一把拽起宋珙,“五郎,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几兄弟在背后做什么。”
齐帝的眼神冷漠至极,他将儿子重重甩下,“九郎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宋珙瞪着眼睛连连叩首,“陛下,臣冤枉,臣纵然与九郎不和,却也不敢做出残害手足之事。”
“你敢发誓吗?”齐帝起身,负手凝视道,“你弟弟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毒誓。”
宋珙心中一震,他抬起手,“臣宋珙对天起誓,如果有违背祖宗之制,做出残害手足之事,天地不容,人神共诛之。”
“阿爷,九郎之死乃他自己之过,何须兄弟承担过错呢。”临沂公主宋清瑶踏入殿内。
宋珙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道了一声,“阿姊。”
“你不用替这厮说好话。”齐帝转过身说道。
“女儿在陈述事实,没有替任何人说话。”临沂公主道,“与楚和谈联姻之事早已传至前线,想必九郎也知道,可他却仍然不顾军法,煽动士卒闯入楚国镜内,楚人又岂识得我齐国皇子,九郎的死,他自己也有一半责任,怨不得别人。”
“再怎么说,九郎也是你的弟弟。”齐帝回过身,面对女儿,他的态度明显缓和不少,“人死不能复生,怎能与一个死人谈论对错呢。”
“是啊,阿爷也清楚,人死不能复生,九郎死在了楚军中,女儿也很悲痛,但是齐国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而放弃一统的功业吗?”临沂公主问道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