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
普寿寺建在深山中,距离永定侯府约莫三十里地。上香祈福、中途休息用饭等所有需要花费的时间全?部算下来,早出晚归,一日往返足矣。
年底不太平,陈氏不想大张旗鼓,惊动外?人,遂除去贴身丫鬟之外,只带了十多个护卫,低调出行。
清晨,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车马行走在山林中,空气格外?清新。
这个时代的山林没有过多修葺的痕迹,大多野生野长,尤其下过几场雪后,山海树林白茫茫一片,难得一见的瑰丽景象。
周绮元将此行当做自驾游,一路时不时探出窗外?欣赏风景,一脸新奇,兴致昂扬。
同一马车中,周承光倚坐在对面的车窗前,抱着手,懒懒觑了她一眼,语气嫌弃道:“大冬天的,外?面树都秃了,有什么好看的。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周绮元懒得理他,随口道:“你不懂。”
“你懂,全?家就数你最懂
,”周承光做样?子搓了搓手,“冻死我了,把帘子给我合上。”
车内四面封闭,中间烧着炭盆,母子三人又各抱一只暖手炉,遂保暖到位,并不寒冷。
周绮元掀帘只露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寒气几近忽略。
不过闻言她还是放下了帘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一句:“娇气。”
周承光一听,登时跳起?身:“你说什么呢?”
他最听不得别人说这种?话,简直是在侮辱他,“谁娇气了,我哪里娇气了?老?子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竟敢说他娇气,真是岂有此理!
“娘,”周绮元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去?陈氏身边,寻求庇护。
陈氏抚了抚她后背,肃着脸提醒周承光:“不许欺负你妹妹。”
周绮元冲他吐了吐舌。
周承光见状不服气地指着对方道:“娘您看她,她在笑话我。”
“行了,你俩都别闹了。行了半天了,咱们稍作整顿一下,”
陈氏说到这里,拾帘吩咐带头的护卫停车休息。
下一刻,车队缓缓停下。
周承光当先跳下马车,欲要去?林中方便,不料被陈氏叫住,“先别走,把你妹妹抱下车。”
“她作何下车?”周承光有点不乐意抱。
陈氏道:“等下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在车里窝了半天了,让她也下车活动活动腿脚。”
周承光撇撇嘴:“真是个麻烦精,”
他急着撒尿,遂没再多说,上前招呼周绮元,“快,我内急。”
少年长得快,个头不矮,脸上正慢慢卸去?稚气。
虽说知道周承光是自己的亲哥哥,可周绮元活了两辈子,上一世好歹也是个心?智成熟的少女,一听要被他抱下马车,顿时感到别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