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见得要动刀子,不动刀子的法子往往更厉害。”萧辰淡淡道。
李栩挠挠头:“这倒也是。”
两人走着,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昨日买白糖糕的摊子前面,香香甜甜的味道飘过来,李栩循着味就又凑了过去,照例买了几块包起来,对于甜食,他是丝毫没有抗拒能力。
“你还去看她么?”萧辰问道。
李栩怔了下,才明白他指得是白盈玉,烦恼地摇摇头:“不去了,那个老满贯见了我就跟见了一锭会走路的元宝一样,他多看我两眼,我都受不了。”
萧辰没作声,停了半晌,道:“你还是去看看吧,顺便跟她说一声,我们就要离开顺德了。
“我们要走了?”李栩诧异道,“二哥,老太监那边,咱们可还没弄明白呢。”
萧辰摇头:“不问了。”
虽然只与卫近贤见过两次,但从他的言谈之中,萧辰都能感觉到他与爹爹萧逸情义非同一般。若他是平常人,萧辰倒可以坦率相问,可他偏偏是个半疯之人……萧辰不忍相欺,更怕因自己的缘故,而让卫近贤陷入更加不可收拾的疯癫之中。
“二哥?”李栩不解。
“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硬是要他去回忆当年之事。”
“可这关系到二爹的事情……”
“那也不行。”萧辰语气有些恼怒,却是在恼怒自己。
李栩不敢再说,陪着他往客栈走,边走还边取了块白糖糕在嘴里嚼着。
“你们要走了?!”
老满贯的语气不仅仅是失望,而是极度失望。相较之下,白盈玉要冷静地多,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
“何时启程?是回蜀中去吗?”她甚至还能让自己微微笑着。
李栩摇摇头:“不是,要先去找我大哥。明日一早就走了。”
“那……我去送送你们。”
“不必麻烦,”李栩呵呵笑着,“你也知道我二哥的脾气……”其实他是怕到时候老满贯跟着来,张口闭口都是银子,肯定又要惹得萧辰心绪不佳。鉴于二哥最近情绪已然很差,还是别再给他添堵得好。
闻言,白盈玉只道是萧辰并不待见自己,涩然一笑,未再坚持。
“怎么这么快就走?好歹多住几天,等到我找到铺面,绣庄开张的时候也好来喝一杯。”这棵摇钱树,老满贯如何舍得它长腿跑了。
白盈玉自他话中听出蹊跷:“绣庄?舅舅,你方才说什么绣庄?”
“……”一时说漏了嘴,老满贯讪讪一笑,见没法再瞒下去,只好道:“他们给了我一些本钱,让你开个绣庄。”
“何时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昨日你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
“一共多少银子?”
“这个……”老满贯嘿嘿干笑,不愿明说。
“舅舅,你到底跟人家要了多少银子?”白盈玉略略提高声音,显是有些急了。
李栩在旁打圆场:“没多少没多少,阿猫,你就不用问了……这白糖糕你拿着,我得走了。”
“……我送你。”
得知舅舅竟然又从他们拿了银子,白盈玉又是气恼又是伤心,看也不愿再看老满贯一眼,一路将李栩送至巷子口。
“你们一路多保重,我舅舅欠你们的钱,眼下一时半会我也还不出来,将来……”
“不用不用,你怎么变得这般见外起来了。”李栩自怀中又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这些你自己藏好,你那舅舅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