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神伤片刻,她复打起精神来,对着铜镜略收拾了下自己,决定到小镇街面上去走走,也好了解下刺绣的行情如何。
拉开院门,出去,再将门锁好,她往街面而去。
碧竹掩映,房门紧闭,女子抽泣声不绝于耳。
萧辰伸手摸了下旁边沙漏的刻度,眉头皱成铁疙瘩:外间两名丫鬟已然哭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此时方明白为何不是嚎啕大哭,而是从始至终的抽泣,想来是为了节省气力,好再多哭几个时辰。
她们还能哭下去,他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深悔昨夜不该一时心软让她们进来。若换成别人,倒也好对付,可偏偏是两个姑娘家,而且还是一点功夫都不会,他实在不知道该如此应对。
“别哭了!”他推开房门,烦躁道,“有完没完?”
“……公子,是不是我们哪里伺候得不好?……”丫鬟们哽咽着,重复着一千零一遍的问话。
萧辰不理,直接问道:“司马扬究竟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非得赖在这里不可?”
“……我们是自己想留下……”
萧辰一个手势砍断她的话,干脆道:“快说,否则我就告诉他,你二人是因为手脚不干净,所以被我撵了出去!”
“公子,千万不要啊!我们真的是一心想侍奉好公子,别无他意。”
“不想说,那好……你们且在这里接着哭,我这就上洛阳去找司马扬。”萧辰抬脚就走。
“公子,公子……”
丫鬟见他真得走,情急之下想扑上去抱住他的腿,被萧辰闪身躲过,跌了一跤,额头高高地肿了一块起来,痛得叫唤出声。
“你们究竟说是不说?”萧辰皱眉,略住脚步,冷冷道。
“公子息怒,我们说便是……”丫鬟再无法,只得道,“老爷说,只要能留下来一个月,月钱就翻五倍,若能留在公子身边一年,月钱翻十倍,还有……”她支支吾吾,说得含糊不清。
“还有什么,快说!”
“还有就是,公子如果把我们收了房,除了月钱翻十倍,另外每年再给一百两。”丫鬟的声音细若闻言。
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怪这两丫鬟牛皮膏药一般甩了甩不掉。萧辰哭笑不得,气得拂袖而去,走了几步复转回来,朝她们怒道:“给你们一炷香的功夫,马上滚,再不滚,我就把你们全丢水里头去,反正顺着水你们也能下山!”
竹林寻猫
贴了满脸络腮胡子的李栩正在茶楼上悠闲自在地吃着茶,唯一不便之处,就是那假胡子,贴着难受不说,吃东西还老是弄得汤汤水水的,实在有损他大侠的风采。这几日内,知道阿猫住得妥当,他也已写了书信给萧辰。自己闲来无事,萧辰未回信,他又不敢离开,便在庐山又闲玩了几日,过得倒也算快活。
放下茶杯,隔着二楼的护栏,正看见白盈玉沿街而行,他忙偏了头,用眼角瞥她。
那日他眼见着唐蕾买了大红缎面的被子回去,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后来偷偷打听了下,才知道那屋所住的书生人虽老实,却尚未婚娶。
唐蕾是唐门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嫁给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所以,李栩猜度,唐蕾将阿猫领来此地,是想把她许给这位书生。
虽说阿猫喜欢的人是二哥,可眼下天南地北,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面,如此想来,她倒是真的有可能嫁给这个书生。
可这事,到底能不能算好事?李栩也弄不明白,只能如实在信中告之萧辰。以二哥的个性,他估摸着,大概会让自己买份厚礼去贺喜吧。
白盈玉进了茶楼对面的绸缎铺子,过了一会才出来,李栩眼见她走远,这才溜下楼去,和绸缎铺老板故作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