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玉垂着头坐着,并不反驳萧辰的话。
风自窗外刮过,哗得一下未关好的窗子吹开,小玉喵呜喵呜地叫着,爪子攀在窗框上,小小的身子爬上来,宝石般眼睛骨碌骨碌注视着屋内的人们。
小鹅卵石
风刮进屋里,李栩忙抱过小猫,复把窗子关好,转回头看他二人皆不说话,心下着急,遂道:“二哥,后来司马扬又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无关紧要,是这件事完全是他自己的猜测,根本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萧辰淡淡道,“而且,我也并不相信白宝震会是害爹爹的人。”
闻言,白盈玉只觉胸中热流上涌,她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为……为什么……你不相信?”
萧辰叹道:“我虽然未见过你爹,但也听你说过。你娘原本只是个丫鬟,你爹当官之后对她不离不弃,病时又细心照料,足可见你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李栩喜得在旁补道:“就是,就是……”
“你,真的这么想?”
白盈玉不知何时抬起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萧辰。
萧辰缓缓点头:“嗯。”
随着他的点头,她的泪也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慌忙用袖子拭去,勉强哽咽道:“你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
未等萧辰开口,李栩已经抢先笑道:“阿猫,你别傻了!我二哥什么时候安慰过人,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安慰人。”
没理李栩,萧辰淡淡道:“我实话实说而已,随你怎么想吧。”
白盈玉咬着嘴唇微笑,真相虽然仍是扑朔迷离,但知道他能这般想,她自是再欢喜不过。
“二哥,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走吧。留在这里,总觉得那个司马扬挺碍眼的,天天盯着人,烦也让他烦死了。”李栩道。
“对司马伯父,不可不敬。”萧辰薄责李栩,“他是对爹爹有情有义,所以才觉得自己负有责任,否则,你觉得谁愿意搭理我这个瞎子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他也太那……什么……”李栩挠头,“二哥,我们到底走还是不走?”
萧辰沉默了半晌,才道:“暂且不走,他说他已经派了人去查证据,让我略等些时日……”
原来他仍是有怀疑,白盈玉原本唇边的笑意消失无影,心慢慢往下沉去。
“……我料他也查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只是等些时日,让他自行罢手,那时候我们才能有真正清净。不然按他的脾气,只怕我们回了山上,也不得安宁。”萧辰转向白盈玉的方向,直截了当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是我自己在怀疑?所以要等证据?”
“……我……没有……”正自黯然,猛然被他问到头上,白盈玉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萧辰哼了一声,虽未多言,但显然是认定她是这么想的。
李栩顺着萧辰的意思一想,觉得也对,遂附和道:“这样也好,等那司马扬没辙,阿猫你不也能放心了么?”
白盈玉苦笑,沉默了一会,抬头轻声问道:“萧二哥,李五哥……万一,我是说万一,到时候真的查出来我爹爹就是害了萧都督的人,你们会憎恶我么?”
李栩楞了楞,他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萧辰却即刻道:“不会。”
“多谢。”白盈玉勉强自己微微一笑,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果然未再说什么,脚步细细,直通往院对面的屋子,然后是开门复关门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