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敢这么大胆调戏孟总。
是个女的,孟总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知道这个电话不对,换以前,孟总哪次在会议间隙打过电话
妈的,好尴尬。我就该跟着一起出去上厕所的。
没听见没听见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劳模典范”央仪不知对面情况,单手取下浴巾,眉毛拧起又放松,“你不说话我挂了”
听筒里,孟鹤鸣若有似无笑了下,声音缓缓铺陈开来“后天回。”
央仪一怔,随即点头“好。”
电话很快挂断,利落如常。
央仪对着屏幕了会儿呆,直到眼皮酸涩得直往下坠,才醒神要去放水泡澡。温水漫过脖颈的那几秒她还在想,好奇怪,干嘛突然汇报行程。
孟鹤鸣这点异常比起翻涌的睡意来说微不足道。
不过也不是全无影响。
央仪罕见地做了梦,梦里是榕城的夏。
枝叶繁茂的榕树,水气丰沛的风,还有毫无征兆在她面前停下的黑色轿车。
那辆黑色轿车将她送到一栋隐蔽的海边会所,穿廊而过,央仪看到那位与她提前相约的伯父立在茶桌前与众人侃侃而谈。
明明大家都立着,他谈话时脊背却向茶桌里侧弯成一张弓,面色不如身姿那样明显卑微,显得热情又殷切。他谈得甚欢,偶尔激动一扬,露出被他圆滚滚身躯挡住的另一面来。
央仪这才看见,众人围拢间还众星捧月般坐着另一人,那人与伯父比很年轻,坐姿却从容,十指交合支在桌前,头微侧,神情矜贵,似乎天然就该享有他人奉承。
室外这样热,他穿衬衣,打领带。当你觉得他太过正式时瞥向他手腕,又是一只蓝宝石水晶镜面,陪衬鸦色鳄鱼皮表带的休闲表,足以证明这身行头已经是纡尊降贵很是休闲了。
讲到一半,伯父适时转头,惊喜地喊她的小名。
旁边有个年纪相仿的伯伯问“你家闺女”
“不,是宗扬家的。”
场上声音忽得一静,随即窸窣起来。
“谁央宗扬家的”
“都长这么大了”
“宗扬最近还好么”
“难说,还不是得罪了人。”
央仪置若罔闻,乖巧地和诸位叔伯打招呼。
隐约察觉到人群中有道视线淡淡落在她身上,直到一圈结束,她回眸,与人迎头对上。
来不及犹豫,伯父介绍说“这位是孟总,给我们文化馆很多支持。要是早些年你们两家多多走动,应该早就认识的。”
央仪此时并未明白话里的意思。
不过转眼,对方已然起身,身姿倜傥。
他绅士地朝她伸手“央小姐。”
“您好。”央仪微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礼貌。
两双手轻触即分。
克制,周全,这是央仪全部的体会。
后来再见是在榕城新建的海滨艺术廊,他受邀前来剪彩。误闯贵宾休息室的她被保镖当成了动机不纯的坏蛋。两道警惕视线上下探究的同时,恰逢厅内传来一声适时解围。
“我认识这位央小姐。”
孟鹤鸣的嗓音辨识度很高,语平缓,却又给人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央仪很快辨认出来,没想到休息室的主人是他,她短暂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提了起来。
除去之前的一面之缘,她与对方谈不上有任何交情。
不过,只是进错房间。
于情于理于法,都是可以原谅的吧
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央仪还是免不了手心潮湿。
她紧张,并不因为当前的小小错误,而是在这两次见面之间,她无意间向央宗扬提过这位孟总。
当时只是家常般随口说起,说去那位伯父处取东西时他们正与一位孟总应酬。那人好年轻,气场倒是好足,在一群在各个领域堪称大拿的老头中犹自闲庭信步。
央宗扬问“哪个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