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住一个房间。
却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凉被不算厚,盖在身上轻飘飘没有重量,陈默盯着头顶的蚊帐却没有丝毫睡意。
“关灯。”陈默提醒。
下一秒,啪,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两分钟过去。
陈默暗道还不如不关,他不知道席司宴能不能适应,暗夜放大了哪怕任何一丝丝的动静和细节,呼吸,稍微动一下就轻响的床架。不单单是觉得旁边多了一个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更多的是一点微妙的尴尬。
不清楚具体过去了半小时还是十分钟,陈默开始觉得背部僵硬不适。察觉到席司宴平常不过的呼吸,陈默想侧下身,结果脚刚抬起就顿住了。
他的脚碰到了旁边席司宴的小腿。
两人都穿的短裤,这让陈默一下子就没敢继续。
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顿在那儿。
下一秒就察觉到旁边的人翻身侧过来,面对着自己,陈默刚想问他是不是也没睡着,就感觉自己腰间缠上来一只手。
席司宴不是抱着他,而是将他抱着往他自己那边挪了挪。
他的左手抬起放到了陈默的脖子底下,另一只手很自然捋了捋陈默的后背,下巴抵在陈默的额头,声音带着迷蒙,像是清醒又像是睡着过,“睡吧,抱着你睡。”
“很热。”陈默愣了几秒才找到声音。
“替你降降温。”席司宴并没有放开的意思,甚至再将他往怀里揽了揽,接着道:“你刚不是说我皮肤凉。”
陈默无言以对。
席司宴冲了凉水澡的缘故,皮肤的体温确实比自己要低。
但陈默从没有那么贴近地和一个人睡在一起过,更别说他们此刻的姿势已经不是贴近了,他整个人完全是被席司宴抱在怀里。
只不过陈默也没推开就是了。
陈默原本以为自己得僵硬地熬上大半夜。
事实却是,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好,一点乱七八糟的梦都没有做。
第二天他是被村口的犬吠吵醒的。
乡下人都起得很早,外面的天刚刚露出一点浅灰,家家户户就都有了动静。
陈默醒来的第一眼,就借着窗外模糊的天光,看见了近在咫尺放大的席司宴的脸。
他的胳膊还在自己脖子底下,估计已经麻得没有知觉了。陈默担心他受不了,抓着他的手腕要把他的手拿出来。
结果手掌刚触上去,就暗道糟糕。
温度明显高得不正常。
他就说,即便是大夏天,一般人也受不了井水的那个凉度。
“席司宴。”陈默撑起上半身推他。
席司宴抬手搭上额头,也不知道是烧不舒服,还是手麻不适应,陈默看见他眉头蹙得很深。
但他还是很快睁眼,在不太清醒得前提下哑声问他:“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陈默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上去,现温度比他以为的还要高一些,催促说:“你烧了,快点起来,我带你去镇上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