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念头一转,苏南又想,怕是也不尽然如此,此时此刻也未尝不是更好的时机。
霍闻声见他神色忽地怅然,又忽地莞尔,开口问:“怎么了?”
“没什么,”苏南看着霍闻声,明亮的眼底有很满足的笑意,“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真好,真的很好。”
霍闻声的目光在他脸上凝了片刻,然后低头吻过来。
“我也觉得很好。”
霍闻声生日当天没能收到想要的礼物,心里多少是有些疑惑的。可苏南一派若无其事,他准备的那串珍珠项链算得上用心良苦,做的时候还告诉霍闻声,灵感来源就是每次和霍闻声做时候,霍闻声大汗淋漓的模样。
晶莹的水珠从下颌坠落,落入本就淋漓而晶亮的胸膛,如惊蛰后的春雨,带来令人心神荡漾的春意。
生日之后,苏南和平时一样忙于工作,霍闻声非常不露痕迹,也很不故意地去查看过,对戒的设计图有了改变,但还没有实体出现。
惹得霍闻声怀疑是不是给珠宝设计总监的工作太多,苏南没办法开小差,他甚至都想要把方可仕再调回来替他分担一些工作。
至此霍闻声确认,苏南的确没那意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问题出在了梁哲身上。
这蠢蛋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得不对,拐弯抹角地向他传达了苏南要求婚的信号。
一天天地不干正事儿,乱嚼舌根,到处惹事儿。
霍闻声都懒得去探究这小子是从哪儿得来的谣言,一竿子给人支到了八百里开外的一座盛产珍珠的小岛出差。
不是喜欢珍珠吗,那去珍珠岛和蚌蚌作伴好了。
苏南对此一无所知,他再见梁哲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梁少爷晒黑了不少,笑起来一口白牙显得更傻了,所以他问苏南什么时候办婚礼的时候,苏南当他脑子坏了。
而梁哲则以为苏南是因为担心身边闲杂人等太多所以装蒜,可后来身边的人走完了,他又见苏南手上没有戴戒指,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苏南没装,是真不知道。
“我大表哥没跟你求婚?”梁哲很惊讶。
苏南也很惊讶:“你大表哥要跟我求婚?”
梁哲:“啊?你问我啊?”
苏南:“啊,我问你呢。”
梁哲:“……”
很好,一问三不知,显然是哪里出问题了。
俩人面面相觑,冷静下来回神细想,梁哲把那天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追根溯源苏南算是明白梁哲这误会从何而来。
当初因为赵自寒传出去霍闻声隐婚的谣言,苏南倒是听说了一些,他一笑而过,没想到梁哲这个傻子竟然真信了那要求婚的谣言。
很显然,生日那天霍闻声除了打扮得漂漂亮亮以外,没有任何求婚的举动,唯一算得上反常的事儿,就是那天在水床上,霍闻声比平时更凶了一点,事后总是捏他的手指。
“那大表哥为什么要让我保密?他让我保密什么?”梁哲疑惑。
苏南也疑惑,沉吟片刻说:“可能就随口一说吧。”毕竟你这大嘴巴和脑子一样,漏缝。
“好吧。”梁哲最近的心思不在这儿,也就没有再去多想。
但这事儿却被苏南放在了心上,他想到了不久之前他的生日,霍闻声送了他一枚古董戒指。
临近年末,lynx要举办高珠系列第一阶段的预热发布,苏南和霍闻声都很忙,他的生日是在意大利过的。霍闻声借着工作便宜,带着苏南在意大利参加了一场由知名收藏家办的私人珠宝展,依旧是霍闻声的包场作风,两人安静地看展。
生日礼物便是霍闻声从这位收藏家手里买下了一枚古董戒指,苏南非常崇拜这枚戒指的作者,对这枚戒指的喜欢不加掩饰,当时还玩笑地说一句“可惜太珍贵了,舍不得随身佩戴”。
当时霍闻声挑了下眉梢,他好似很随意地,用带有一点遗憾和引诱的口吻说:“还有更珍贵的,能随身佩戴的,只是还没做好,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苏南当时以为他说的是设计师的新作,可现在想想好像又不是,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还在准备阶段的那对对戒。
其实到这里,苏南还没有怀疑霍闻声是以为他要求婚,所以才和梁哲有了那段对话。
直到他回到家里,在给那件取名为“春雨”的“珍珠衫”做保养的时候,凑巧提起霍闻声怎么想起给梁哲送到珍珠岛吃苦,七聊八聊就聊到霍闻声在兰卡的时候就看见过珍珠衫的设计图,当时还以为他是给梁哲设计的,所以暗自不高兴。
苏南哑然失笑,调侃他几句之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霍闻声既然看过了那张设计图,必然也就看到了那对对戒的草图。
前后因果一串联,苏南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其实那对对戒的草图,他当时只是在岛上偶然有了点灵感,便随手画了,之后也一直在根据灵感修改完善,设计图早就已经完成了。
至于制作,因为用了排镶,需要二三十个枕形切割的小蓝宝石,做出渐变色彩,这种大小的配石其实不算难找,但苏南要求精细,一点点瑕疵都不想要,所以这个过程时间线拉得很长。
在最初做这对戒指的时候,苏南并没有想到要用来求婚,或是怎么样。
他知道戒指的意义非凡,所以格外慎重,也格外珍重,要送给霍闻声的心意是真的,也是热切的,只是没想到,霍闻声比他还热切。
苏南心里暖暖的,觉得好笑又觉得心软,在想明白的这瞬间,心里的热切变成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