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在心里却忍不住苦笑。
“你好,请多多指教。”时瑜单手托着文件,主动向时珊珊伸手,可是她没有任何动作。
时珊珊居高临下地看着时瑜,目光里充斥着不屑。
时瑜默默地收回了手。
“我先给老板送文件。”
时珊珊没有任何表态,只是横在时瑜面前,时瑜叹了口气,陆清河提过文件比较重要,他不想耽误正事,准备绕开时珊珊直奔阮知秋的办公室。
“我让你走了吗?”时珊珊冷冷道。
此话一出,办公室的氛围更加冷峻,夏长年和老余想替时瑜解围,但是他们都看出二人的关系不同寻常,此时此刻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没听到他说要送文件吗?”阮知秋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从独立办公室里走出来,靠在身旁的咖啡机上。
时珊珊看见阮知秋,脸色瞬间变了个样,不再纠结时瑜的事,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学长!”她兴奋地往前走了两步。
“我是你哪门子的学长。”阮知秋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在公司注意措辞。”
阮知秋又扫了一眼时珊珊的妆容,眉头皱了起来,“也注意一下穿着打扮。”
时珊珊的背后瞬间响起了低低的嗤笑声,然后很快没了动静,她不敢回头看一眼是谁在笑,像个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愣着这里干什么,干活啊。”阮知秋不再管她,转身顺手接了一杯咖啡,“知逾不养闲人。”
“如果受不了工作强度,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在场没人接阮知秋的话,都十分有默契地观察着时珊珊的反应,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早就忍不住掩面笑出了声。
“时瑜,文件拿着,去我办公室。”
突然被点名的时瑜神色一顿,然后很快低下头避开时珊珊的目光,一路小跑着跟上阮知秋。
阮知秋有意等时瑜,等时瑜走近了点,自然地接过时瑜抱在怀里的文件。
但是他的面部表情绷的很紧,微抿着唇,似乎没有从刚才那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中抽离出来。
时珊珊一时半会没从刚刚的难堪中反应过来,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刚刚这么闹过一场,办公室也没人再搭理她,各自干起了手头的工作,没人再把这个空降的主编放在心上。
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时珊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望着时瑜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时珊珊对时瑜的厌恶已经摆在脸上,可是时瑜被阮知秋护着,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先把这口气咽回肚子里。
时瑜刚来一个月,长相出众,性格温和,踏实肯干,加上他家里的事同事们多少都听说了一点,他很自然地成了办公室里的“团宠”。刚刚时珊珊对时瑜的态度让同事们都感到不适,虽然表面上顾及面子没有说什么,但是都在心里给时珊珊记了一笔账。
时珊珊开始给众人布置任务,但是却被夏长年怼了回去:“我们昨天刚刚布置好这种的任务,你没有和上一位主编做好交接工作吗?”
“如果没有,那请你不要打乱我们的工作节奏。”老余适时补充道。
“你们!”时珊珊被气得不轻,她再怎么没脑子也能意识到眼前这些人压根就不欢迎她。
时珊珊深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转过身“哒哒哒”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便把桌上所有的资料摔在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她喘着气坐在一片狼藉中,路过的人频频侧目。
知逾上下多少都听说过时珊珊的背景,所以没人敢招惹她,只当没看见似的,任由时珊珊发泄自己的愤怒。
而在另一端,阮知秋的办公室里也不平静。
阮知秋把文件随手放在桌上。
“时珊珊和你是什么关系?”
时瑜咬着唇不说话,半晌后,他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神情复杂,但依旧没有回答阮知秋的问题。
“你别告诉我你们不认识。”阮知秋追问道,“但凡你们换个姓,我都不会问你。”
看着时瑜莫名其妙地被时珊珊刁难,阮知秋几乎是立刻火冒三丈。
他见不得时瑜受一点委屈,但是阮知秋早就发现二人的关系极其敏感。
“她是时峰的女儿?”
“时珊珊和时国川是不是兄弟?”
阮知秋接二连三地问了许多问题,但是时瑜始终避而不谈。
“我不是很想提这件事情。”时瑜按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双眼微阖,看起来非常疲惫。
“兹事体大,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我也会查清楚。”阮知秋轻轻地抚摸着时瑜的头发,尽管心烦意乱,但是他努力放柔声音,“我可不能让你平白无故地受委屈。”
“我没有受委屈。”时瑜悠悠地吐出一口气,“这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阮知秋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轻轻地搂住了时瑜的肩,叹着气说道:“小鱼,你瞒不过我的。”
“时珊珊和时国川都是你名义上的家人,对吗?”阮知秋有意将“家人”两个字放轻了许多,但是时瑜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阮知秋叹了下气,他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们是时峰出轨后,阿姨身下的孩子。”时瑜的声音又低又哑,这句话像烫嘴似的,他说的很快,但是阮知秋却听得十分清楚。
“我知道了。”
“我现在就和蒋教授打电话,这个忙我帮不了。”阮知秋说着就掏出手机,却被时瑜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