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濟,東廂房這個也是二夫人的外甥女,雖不能嫁入蘭陵蕭氏,但保不齊有其他造化。
現在聽了南棲的話,連忙應聲道「是啊,大姑娘你是怎麼了,突然發狠揪著老奴不放。這人心也是肉長的,你看老奴這胳膊都青了紫了。」
語罷就要掀起那緊繃繃帶了油點被雨雪刮濕透了的藏藍衣袖。
狗奴才,就算她打殺了又怎麼樣。光是掐兩下還蹬鼻子上臉了。
抬頭又看見她那個妹妹艷絕臨安的面龐,心頭更是又急又氣。
胸中嘔著那口氣無法吐出,葉湘怡只覺頭昏腦脹,從未受過這般的委屈。
往日居高臨下,看著葉南棲跪在她院子裡是她。
是她啊。
指甲緊緊攥住地面鋪就的簇花氈毯,被劉婆子扶起後尚未緩過神來。
就聽她那妹妹拿過榻旁那翠紋織錦羽鍛斗篷,纖細白嫩的指尖在毛料子上摩挲著說道:「姐姐,你看這斗篷妹妹穿著可好看?」
南棲做勢將斗篷往身上披,正好屋外的寒風席捲著灌入。披上後腦中忽的乍現湖邊被郎君攬入懷中那滾燙的,獨屬男子凜冽的溫暖。
微微蒼白的面上慢慢浮上緋紅,美人秋眸低垂,嬌羞無限。
落在葉湘怡眼底,確是無比刺目。
南棲看著草包姐姐緊緊攥著手,面上氣極卻無可奈何的模樣,唇邊勾起一抹笑。
氣嗎?她從垂髫小兒長到青蔥女郎,在葉府,她自小生長的地方,多少年了,但凡與這母女二人有齟齬,一次次都是這般過來的。
只是,開始會哭會鬧想著有人來哄她,到後來她便學會了討巧賣乖裝可憐。
好像兔子露出真爪牙的感覺真是不錯,南棲笑的愈發燦爛。
抹了藥的腳腕邊沒有那麼疼了,她起身走近到葉湘怡身邊用二人才聽的得的聲音低語:「姐姐,二公子送了我外袍還憐惜我被姐姐欺負傷了腿,親自送我回來了。」
只見她朱唇輕啟,說出的話真假摻半。
葉湘怡卻面色如土,雙眼發灰怔愣著向後退去。
正在佯裝低頭垂目實則豎起兩耳使勁辨聽二人說了什麼的劉婆子自是沒拉住猝不及防後退的葉湘怡。
隱約聽見二公子的名諱再思及晚邊這動靜,心頭一喜,她果然沒有押錯寶。
就等著日後這表二姑娘成了夫人求得些好處。
正在心頭泛喜猝不及防又聽得身側傳來表大姑娘的慘嚎。
劉婆子手忙腳亂去拉人,正巧外頭進來一小丫鬟,熟悉的眉眼正是她在二夫人身前當差的姑娘巧兒。
巧兒往側邊站,露出後頭裹著狐裘大氅的美艷貴婦。
二夫人心頭焦急,在府內品茗驟然聽聞她生的那浪蕩子往表外甥女住的這處院子來了,他的兒子什麼秉性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