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好几次的问题,又被她提了出来:“娘亲,你?当真不记得当初救我的那个人?”
“什么?”永安公主眸色转深,语气平淡道:“这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确实忘记了,过?往旧事切莫执着。”
霍真真眉心蹙起,她不信向?来慎重的母亲会真的忘记,她过?去不懂,但现在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娘,那个救我的人,是不是明武侯府的大公子?”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想通了,要见面
永安公主?眸色诧异,当年她提出要江书砚遵守约定禁止说出那件事,一方面是?怕有心之人拿出做文章,一方面是?担心江书砚突然得知家族辛密会因此堕落,走上?邪路。
可后来听皇兄的来信中对他赞叹有加,永安早已不在意那件事情,他们?相处这几个?月,竟是?什么都没说开。
当真是个遵守承诺的真君子。
永安不着急说出真相,反而?问了一个?问题:“真儿,真相于你到底代表着什么?”
霍真真期待的目光凝滞在半空,她一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那像是?一个?执念存在于她的心中,她寻了这么多年,现下知道真相了又会有什么改变?不是?他,难道自己会变心?
春兰紧张兮兮的盯着两个?人,生怕有一人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方才那个?江大公子,一看就不如江大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富家公子做派,没有一点沉稳可言。
春兰见识过江大人对她家郡主?的真心,也明白郡主?对于那个?所谓救命恩人的执念,她期盼公主?能说出那个?能令所有人都放松的名字。
然而?永安公主?浅笑?一下,淡淡道:“怎么?就让娘亲一直站在这里和你叙旧?”
霍真真眸光黯淡了几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勾起唇,笑?着道:“娘和祖母快进屋,是?真儿失礼,只顾着自己。”
这是?不高兴了?
永安轻抿着唇,没说什么。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霍老太太伸手?敲了下霍真真的额头,叮嘱道:“前两日跟我哭鼻子想爹娘,今日好不容易你母亲回来了,还想那陈麻烂谷子的事情作甚?快些陪陪你母亲。”
“祖母。”霍真真捂着泛红的额头,神情委屈。
这一敲,力道可不轻。
霍老夫人挑了下眉转而?看向永安,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舟车劳顿,和真儿浅叙会儿就好好歇息。你向来身体不好,天?成千交代万嘱咐,让我定要替他盯好你,不能出了岔子。”
永安想到远在他方的夫君心底一暖:“母亲才是?要注意身体,我和夫君常年在外,这霍家内外全靠母亲撑着。”
霍老夫人欣慰的点点头,眼眶有一瞬的湿润,她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嗓音有几分干哑:“你们?母女二?人叙旧,我这身子骨老了,每日白天?也需睡半个?时辰。”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她个?老太太,就不掺和喽,霍老夫人任由秋芸搀扶着缓步离开。
“祖母慢走。”霍真真福了福身子,乖巧的行?礼,目送霍老夫人离开。
待院子里只剩她们?母女和贴身丫鬟之后,霍真真如同幼童终于找到了倚靠,拉住母亲的手?,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娘亲,娘亲~”
春兰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霍真真抬眸瞪了她一眼,怒道:“海英姑姑,你看看你教的人,都敢笑?话我了!”
一直沉默的站在永安公主?身后的人,调笑?道:“那不若奴婢将她拖下去先打十板子,等?她学好规矩再给郡主?送回来。”
她说的吓人,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霍真真哪能不懂她们?在笑?话自己:“娘!”
她不满的寻求帮助。
永安无奈的捏了捏她鼻尖:“先让你娘回屋坐下,着实这双腿有些乏了。”
霍真真愧疚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连忙拉着人,抬起一半的步子又收回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永安,迈着小碎步,慢悠悠的往屋子里走。
“娘亲,是?真儿错了,光顾着自己,忘了娘的身子。”她一脸羞愧,他们?家向来最注重的就是?她娘的身子,娘亲自生产过后便落了旧疾,体质大不如从前。
方才她却?一心想着绕在自己心里的问题,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她低着头,懊恼自己辜负了爹爹的嘱托。
眉心被指尖轻轻点了点。
霍真真抬起头,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
“真儿,你我母女几月不见,可不是?用来反思和难过的。”永安收回指尖,环视了一圈房间,感叹道:“你祖母倒是?疼爱你,把这屋子装扮的如此精致。”
“自然,祖母可是?相当喜欢我。”霍真真骄傲的扬起下巴,像只拿了胜利的狐狸,尾巴翘起,一晃一晃的。
“可惜这么多年,我直到今年才和祖母相见她定然”
“定然很孤单。”很快,她又像朵颓败的花儿。
永安听到这话时,眼底闪过一抹忧愁,她遮掩住伤感,调侃:“傻丫头,以后我们?可以一直陪在你祖母身边了。”
春兰眼睛发光,难不成,霍家,可以回京了?她就说,公主?向来做事稳妥,绝不会做有违皇命的事情。
“倒是?你,不给娘讲一讲,明武侯的二?公子?”永安撑着下颌,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
霍真真脸颊一红,低垂着眸子,半响不说话。
江书砚自然是?极好的,可方才的答案母亲还没告诉她,霍真真没忍住,小声道:“母亲为何?不愿告诉我,救我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