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城这半年来并不太平,故而明武侯府的世子册封被?江书砚一推再推,更?何况他?想要?宴请的人?也没在,这次也是专门算好的日子。他?眸光微动,盯着对簪子爱不释手的人?。
霍真真不假思索道:“我去。”
江书砚漫不经心?道:“府内允你?”
公主与将军都已在霍府,世子册封更?是明武侯府的大事,她?若要?去,自是要?经过父母准许。
霍真真显然没想到这一点,她?抬眸疑惑道:“这有何不可?”
江书砚哑然失笑,想了想开口道:“你切记要?同你公主言明此事,不要?一声不吭后日自己跑来。”
“怎么,你还怕我母亲反对?”霍真真问。
“并非。”江书砚点了点她?眉心?,“你毕竟是女子身份,冒然独自前来难免会被?人?说些什么,公主心?细如发,她?定会为你安排妥当。”
他?一介男子不怕什么,但郡主尚在闺阁,若只身前来恐怕惹人?闲话。
“你今日就是专程在那里就是为告诉我此事?”霍真真挑眉问道,这人?定是专门算好的时间,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一到燕都他?就恰巧在那儿。
想到这儿,心?底就像是被?抹了蜜,咕嘟咕嘟,甜味儿不断地往出冒儿。
江书砚抓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喜色,不由?跟着心?情也变好许多。自收到她?即将规程的消息,他?日日都遣人?在此候着,故而才能一准儿将人?逮住。
他?回握住她?的手,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靠着墙,漫无目的的浪费时间。
月朗星稀,明武侯府内灯火通明。
霍真真带着春兰百无聊赖的拔着手上的树叶子。今日她?同娘亲一道来明武侯府贺喜,忙活整整一日,前厅觥筹交错,她?嫌耳边太吵,专门躲在花园里赏月光。
“郡主,我们在此合适吗?”春兰看着四下无人?,只有几盏灯笼里烛火闪烁,光线昏暗。
“怕什么?”霍真真不甚在意,低着头继续扯她?的叶子。
今日是江书砚的主场,他?这个?主人?翁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说话。整日就跟着母亲对着这家娘子,对着那家姑娘挂着个?笑脸,脸皮子都要?笑僵了,实在无趣的紧。
她?晃着脚,有一下没一下的四处望着。
‘啪啦——’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到耳边,霍真真冒出个?头,朝四处张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正巧和另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上。
“郡主?”男人?突然出声。
是道熟悉的声音,霍真真认出是那日问她?荆州之事的人?,江书砚的兄长,江大公子。
被?点了名,她?只得起身,绕过藤本月季丛,慢悠悠的走过去,轻声道:“江大公子。”
袖子被?春兰拽了拽。
霍真真这才发现,江书凯的脸颊两侧通红,眼角虽猩红神色却?是迷离的。不是说,他?不在乎世子之位,怎么这时候在此借酒消愁?
醉酒的人?像是猜到他?的疑惑,浅笑一声,打趣道:“公主莫慌,我是借酒消愁,只是消的不是你以?为的愁,而是江湖上的愁。”
霍真真心?下一松,想到方?才自己的念头,心?底羞愧难当,嘴上辩驳道:“怎会?江书砚早同我说过,江大公子心?在江湖,最是怕沾染上朝堂上的事情。”
江书凯朗声一笑,他?那弟弟倒是什么话都敢同她?说。
他?调侃道:“你们二?人?倒是心?意相通。”
霍真真心?中窃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客气了。我就不打扰大公子饮酒,告辞。”
到底这里的人?不多,男女有别这点霍真真还是知道的,此地不宜久留,她?带着春兰准备再返回前厅。
“跟我走。”一脚还未踏进前厅事,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霍真真还未来得及看清是谁,就听到那人?说:“春兰,郡主我先带走。”
是江书砚?
霍真真朝春兰摆了摆手,也不及抵抗,弯着眉眼快步跟着人?往前走。
江书砚刚摆脱掉围着灌酒的人?,一走进花园就看到她?同那人?有说有笑,明知没有什么,但心?底的那口气儿却?是越堵越多,忍不住似的聚在那里,憋得他?心?慌。
他?一脚踢开门,将人?拉了进去。
霍真真虽不懂他?怎么了,配合着他?迈进书房,一脸乖巧的等着他?出声。
却?不想,江书砚沉着张脸,一步步逼近她?。
他?周身的气场不似往日那般和煦,霍真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两步,直到整个?后背紧贴在冰凉的书柜上,她?才察觉到他?和往日不同。
江书砚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心?里那团气像是被?添了把火,烫的他?心?口发热。
周遭空气变的越发稀薄,霍真真心?里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攥住男人?黑色的袖袍,颤抖着睫毛,含羞道:“江大人?…”
江书砚握着她?娇软的腰身,缓慢靠近,呼吸拂过纤细白嫩的脖颈,嗓音暗哑低沉:“就那么喜欢他??嗯?”
半天没等到回复。
他?低头,看到怀里的姑娘早已经闭着双眼轻轻撅起她?涂了口脂的红唇。
她?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
心?口的火意霎时熄灭,方?才那股莫名的怒意一随之消散,江书砚搂着人?笑出声。
还在闭眼睛等着的霍真真:“???”
她?掀起眼皮,狐疑道:“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