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上多言,转身就?想离开,春兰连忙将人?拽住,出声道:“郡主不?若洗个澡换身衣服,江大人?回侯府想必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府。”
“热水已经提前备好了,耽误不?了多久的?。”
霍真真低头看看自己奔波一路后衣裙上早沾满了灰土,她?将手臂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子汗液挥发的?酸涩味道,好臭!
方才她?就?这副样子扑到祖母怀里?
霍真真赶忙催促:“加快速度,我就?随便洗一下?汗味,给我拿身舒适的?衣服就?行,速战速决。”
她?拿出一幅行军打仗时才有的?着急样子,边说边往水房走,嘴里还嘟囔个不?停。
她?得尽快收拾一下?过去?,至少看一眼他?的?状态才能安心,回想起?临走前瞥到的?那一眼,这一趟是非去?不?可。
走进?热气腾腾的?水房,霍真真囫囵吞枣般,一股脑的?将自己剥个干净,直接跳进?木桶中,水花激打桶壁,溅出一地水渍。
春兰一进?来就?看到少女白皙光嫩的?美背若隐若现的?藏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水面下?,格外诱人?。少女趴伏在木桶边上,半眯着眼假寐。
日夜兼程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分明也是累的?不?行。就?连周平方才都在诉苦,要回家先睡个一整天,累的?不?行,春兰自己亦是累到极点。
更?何况郡主从?进?了门到现在一口吃食也没入口,如今又急着去?见人?,这哪是一个闺中小姐过得日子。
春兰一边忍住心中的?委屈,一遍给她?擦拭着身子,但在霍真真稍抬起?腰后的?那一刹那,眼泪涌了出来。
那是一道狰狞的?刀痕,像是精美的?绫罗绸缎上突兀的?出现一片被火星子燎过的?斑痕,刺眼、丑陋。
擦拭的?毛巾小心谨慎的?避开那处地方,即便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春兰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心口生疼。这道伤是她?们郡主的?功勋章,是她?第二次上战场虏获敌军一个小队时不?慎被偷袭所得。
当时血肉翻腾、触目惊心,后来更?是寻遍各种上好的?伤药也只?能恢复成如今的?模样,这要放在其她?贵族少女身上,恐怕早都又哭又闹。
哪个女子能忍受自己的?身上有这般丑陋的?东西?
“怎么又哭鼻子?”霍真真睁开眼,勾着唇角浅笑,神色无奈。
她?记得在她?之前重伤时春兰就?是这样,一沐浴就?红肿个眼睛哭个不?停,可今天又无病无灾的?。
她?伸出被水雾浸润的?指尖,在她?眼睑下?轻蹭了蹭,轻声安抚:“哭什么鼻子,如今身在燕都,我连舞刀弄枪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担心什么?”
“郡主”春兰抬起?胳膊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下?眼泪,低下?头嘀咕:“可这一天天,回了燕都过得也不?是大小姐的?生活,奴婢奴婢心疼的?慌”
“傻姐姐。”霍真真抬手点了下?她?眉心,笑道:“你让我整日窝在这后宅里岂不?是要我的?命?就?别愁着个脸?嗯?”
“快些洗洗,我稍后还有要事的?。”
春兰加快手里的?动作,撅起?嘴不?满道:“江大人?有那么重要吗?”
她?这一问,霍真真怔楞一瞬,而后闭上眸子,唇角依旧勾着唇浅笑。
等她?收拾妥当的?时候,春兰连忙端起?早已提前备好的?银耳莲子羹凑上去?:“郡主先喝碗粥,今日尚未进?食。”
她?生怕她?嫌麻烦,紧接着补充:“方才专程交代?过下?人?,这粥的?温度现下?刚刚好,入口不?烫。”
霍真真一把?接过跟是喝茶水一样,咕咚咕咚就?往肚子里灌。
春兰忍不?住皱起?眉头,心里难得对那位江大人?心生不?满,不?过十几日,就?让她?们郡主转变如此多,未免过于在意了。现下?要是她?再说起?什么不?喜欢,春兰是绝对不?会信一个字的?。
“好了,就?这样,现在时辰不?早了,今夜可能会回来的?晚些,到时辰了自己去?休息不?必等我。”霍真真交代?一句直接径直朝外走。
春兰在身后瞪圆一双杏眼,满是担忧的?眼神她?是一点也没看到。
照着记忆力的?话,霍真真沿着街道一路快走,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被她?缩到十分钟以?内,最后停在一扇普通的?朱红大门前。
上面江府两个字矫若游龙、下?笔风雷,却?又没那般张扬,既显低调又不?缺气势。
她?猜,这二字是他?写的?也未尝不?可。
门是闭着她?,她?伸手轻扣两下?门环,‘吱呀’一声,一个穿着朴素的?仆人?露出个脑袋。
“姑娘何事?”
霍真真回:“贵府江大人?可有回府?我找有事商量,你且报有一姓霍的?姑娘找他?便可。”
仆人?一看来人?气质尊贵,又一听是霍姓,想到近日府中的?传闻也不?敢怠慢,他?匆匆点头留下?一句稍等就?朝内里跑去?。
“江兴,跑这么急干什么?”方来远远就?看到卯这劲儿?往里跑的?人?,诧异道。
“方大人??”江兴顿住脚步,挠挠头回道:“府外来了个霍姑娘说是找我们公子,小人?怕耽搁了事儿?赶紧前来通报。”
“什么?”方来嗓音提高两度:“你确定姓霍?”
“算了,我自己亲自去?看。”他?直接略过江兴,疾步如飞一溜烟就?不?见人?了,跑得比江兴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