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芊打了个哈欠道:“他明天就过五十岁了,又老了一岁,当然不是很高兴啦,男人女人都一样,谁愿意自己老了,我就想我永远象现在这么年轻。”
慕容小乔不由得为之气结,不愿再对牛弹琴下去,赌气背对着叶芊芊睡了。
这时沐曦早已从树上离开,她思索着慕容小乔的话,心知贺孟尝必是因藏宝图在手,而这消息可能已泄露出去而忧虑。不过一刻钟,她便来到了贺孟尝所住的主院内,她并不知道他住的是哪间房,看到重重叠叠的房舍,不由得大是头痛。
这主院守卫甚是森严,不时有人巡逻,沐曦小心的闪避着,到花园内的一众花木中蹲了下来,她心中正在焦虑,不知往哪边走好,忽见前面有两人提了灯笼,引了一个人进了一个房间,她定睛一看,那背影象是贺孟尝的独生爱子贺虎,没有丝毫犹豫,连忙跟上。
跟着他们左绕右绕,总算在一排平房前停了下来,沐曦心中暗暗诧异。那两人把贺虎送到一间房门前,便恭身退下了。
待贺虎进房后,沐曦四周望望,悄悄绕到房后的窗户下蹲了下来。
只听房内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虎儿,来见过赵伯伯。”
贺虎望了望面前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陌生人,心里一阵惊讶,但还是听父亲的话叫了声:“赵伯伯。”
那人不住咳嗽,用嘶哑的声音道:“好孩子,来,坐下。”伸手拉过贺虎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
贺虎不知所措的望着父亲,却见父亲双目蕴泪,道:“孩子,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把你叫来这里么?我们家里快要大祸临头了。”用手一指那床上的人,道:“你赵伯伯,在咱们家里住了十八年了,你从未见过吧?”
贺虎揉了揉尚睡眼惺忪的眼睛,惊讶的望着那陌生人又望望父亲。只听父亲苦笑道:“十八年前,我国与相邻的齐国还在交战,那时齐国的都城已被攻破,我当时正去楚齐边境探望一位友人的家眷,生恐他们受战争之累,谁知在途中救下你赵伯伯,从此他就在我们家呆了一十八年。”
那陌生人挣扎道:“还是由我跟侄儿说吧,咳。。。咳。。。我本是齐国公主身边的侍卫,当日国破,我们皇上自杀殉国,公主驸马作为皇妹妹婿,也跟着双双自尽,殉国之前,令我们几个带着才几个月的小郡主和一份王室的藏宝图出逃,让我们找机会挖开宝藏联络上旧臣谋求复国,我们十大侍卫,在跟追兵的厮杀中死了七个,当时好不容易逃到边境,他们已是累的累,伤的伤,毫无力气,只能等死了,当时。。。咳。。。我便起了私心,又怕被连累,便携了藏宝图偷偷逃走,后来。。。便幸运的遇上了你父亲,来到你家里,可是。。。可是不知是不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从此便染上一无名之症,一直在你家休养。而藏宝图的事,你父亲也不知道,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前段时间,不知是谁把这消息散播到了江湖之中,可能。。。可能我这不祥之人要为你家引来大祸了,你父亲虽不怪我,可是我实在是心里痛悔羞愧,只怕挨不过今晚了,我实在对不起你们贺家。”说着双目流泪。
贺虎呆呆的听着,心里万分恐惧,窗外的沐曦听得不由得恻然,恍然大悟之余,对父亲兴起的战争杀戮也涌上了一丝复杂之意。
贺虎忽然跪下来,惊恐道:“父亲,他是齐国的侍卫啊,现在我们楚国已完成大一统,若是被人知道我们私藏齐国逃犯,我们可是要被朝廷灭族的呀,您。。。您怎么这么糊涂啊!”
话犹未落音,“啪”的一声,他脸上早已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只见贺孟尝圆睁双目道:“大丈夫生于斯世,最重要的是一个‘义’字,我既救你了赵伯伯,就得有始有终,齐国早已湮灭,我们也算不上不忠朝廷,做人哪能如你这般贪生怕死?!”
沐曦在窗外听着,不由得对贺孟尝这人起了几分敬佩之心。
贺虎不敢再作一声,心里满是委屈,却见那人阻止了他父亲,道:“侄儿说的在理,你不可责怪,我早已是死有余辜之人,却得贺兄以兄弟相待,死也瞑目了,只是我今夜死则死矣,唯有一事不心安,如今天下太平,我不想这份藏宝图落入歹人手中,到时天下又生祸患,只求贺兄这般正直之人代为保管。。。咳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包,贺孟尝正欲推辞,忽然见他大咳几声,身子往后一倒,便没了声息,他连忙伸手扶起,摸了一下,已是脉息全无,顿时心里一片悲凉,房内沉默下来,谁也不作一声。
良久,贺虎推了推他父亲,战战兢兢道:“父亲,我们该怎么办?”
贺孟尝长叹一声,两行清泪滑落,道:“虎儿,这份藏宝图,兴龙帮和几大邪派都知道了,我原本想你慕容伯伯和叶伯伯能在我五十大寿赶来,找他们商量下对策,可是。。。他们都只派了各自的女儿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们现在都有了各自的大麻烦,江湖中只怕大祸将至了,明天清早,你就带着这图去找你慕容伯伯,怎么说他总比我有办法。”
贺虎一阵惊讶,心想以慕容世家的势力,能有什么大祸,开口正想询问,却听父亲突然喝道:“是谁在外面?!”
第4章
沐曦心下一惊,以为自己露了行藏,心里暗暗叫苦,伸手摸了摸脸,方后悔没有掩住真实面目,起身站起正欲逃匿,却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听似仆人口吻的声音诚惶诚恐的道:“堡主,少爷,外面来了好些蒙面人,夫人都被惊动了,特地打小人来请老爷出去看看。”
贺孟尝闻言一惊,面色却是神色自若,他打量了下那个神色惶恐的青衣小厮,只觉有些面生,想到那张藏宝图,又是如此深夜,心中疑窦乱生,皱了皱眉,道:“你下去吧,我随后就赶到。”
那小厮恭身一揖,道:“是。”
站起身来,却迅上前两步,双手挥掌,“砰”的一声击在贺孟尝胸口。
这一下变化猝不及防,贺孟尝噔噔噔连退几步,方拿桩站稳,胸口只觉气血翻涌,他既惊且怒,一眼瞥见床头挂的那把宝剑,身形闪动之间,已运剑在手,剑尖微微颤动,指着那青衣小厮,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人冷森森一笑,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儿子手上的那件东西我要定了。”说着望向已退向角落脸色苍白的贺虎,他手里此时正捧着一个黄色的锦包。
贺孟尝心里一沉,从刚才那一掌,他已知道这人的内力极强,只有在自己之上,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人的身份,转头大喝一声:“儿子,快跑!去我刚才叫你去的那个地方!”
那人阴沉一笑:“想走?晚了,今夜你们贺家堡内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走出去,不信你仔细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