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然看着那颀长的身形离开,心底却是蓦的一沉,叶明川还在说着什么,她却是听不到了。
脑中都是林若谦说的那句话,他说她跟一个有婚约的人纠缠不清,这句话让她的心头顿时一凉。
林若谦薄唇紧抿,黑眸阴沉。那个女人,那副笑语如花的样子,那一口一个的阿川,将他心底那潜藏的戾气一点点地带了出来。
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就像捏住的是那个女人的脖子。阿川、阿川,曾几何时,她在他耳边一口一个若谦,如娇如媚,或羞涩,或惊喜,
那时唤的是他的名。她的眼里,星眸璀璨只是他。
而现在,一口一个阿川,叫得那般的亲热、那般的欢喜,不过三年而已,叶惜然,你变得竟然这般快。
心底忽然间漫生出凉来。一如三年前,她亲口对他说,她已经有了情人,她爱他,他们什么都发生过。
那些彻夜难眠的夜晚呢。
他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抽尽一根一根的烟,任脚下的烟头横七竖八,落满地面,他胸口那道豁开的口子却是仍然汩汩地流出血来。
爱情这东西,他本不信,但是遇到她之后,他信了。她的单纯,她的活波,她的娇媚,她的洒脱,她的善良,她的一口一个若谦,让他的心一点点沉沦。
可是,她也伤他最深。
黑色的车子驶进别墅的院子,林若谦颀长的身形从车上下来,进了屋,也没去卧室,便直接奔了书房。
“若谦,你王姨来了,你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伊明珠推开书房的门进来了。
林若谦淡淡转头看看他的母亲,“有你就行了。”只是淡薄疏离的一声,颀长的身形在沙发上一坐,便顾自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伊明珠被儿子的话堵了一下,心底有点窝火,却更是生出几分的无力来。
此刻见他抽烟,便皱着眉上前几步,手一伸,一把将儿子手中的香烟夺了去。
“你的烟怎么越来越频?每天抽多少?五根?十根?还是一盒?你不要命了吗?”
伊明珠生气地看着她的儿子,一张中年仍旧清秀的面上,是隐忍的怒色。
林若谦将口中的烟吁了出来,微微抬了眼看看他的母亲,“我现在是死是活和你有关系吗?嗯?你有孙子不就行了吗?”
不大的声音却是带着难掩的讥诮,伊明珠微微愕然。
“你还在想着那个女人?”
“我想谁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妈妈。”
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反倒是有几分轻蔑。伊明珠心头有凉意袭来,她半响才吁出一口气来。
“好吧,你随便。”伊明珠转身出去了。在走廊上深吸了一口气,却是向着前面的主卧室走去。
里面,柳湘玉正围着被子坐在床上,面色有些黄。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走过去,面上露出关心的神色。
柳湘玉身形动了动,脸上现出几分委屈的神色,“已经好多了,妈。”
“那就好。你爸打电话过来,说今天刚收到了一盒上等的燕窝,我叫老王开车去取了,回头叫厨房给你炖了吃。”伊明珠说道。
“谢谢妈。”柳湘玉感动地看着伊明珠。
伊明珠只是轻轻拍拍儿媳妇的手,“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王姨还要来给你做检查。”
“嗯。”
看着伊明珠的身影出去,柳湘玉唇畔露出一丝笑来,几分嘲弄。
京城距d城不下五百里,她的婆婆却叫司机专门开车去京城取一盒燕窝,她的手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小脸上露出几不可见的笑来,“儿子,看来还是你的本事大。”
还有一更,可能是九点,大家表急啊。
正文诡异的女人
她的身子悠然地靠在床头的枕头上,略略泛黄的小脸上现出一分舒畅的笑来。眸光在房间里四处流转,这间卧房虽比不得京城的那间富丽堂璜,但是却也高贵典雅,从家具到床上用品皆是外国进口而来。每一件物品,即便小到一盏台灯,那个价钱说出来也能把人吓出一个跟头。
她想起当年,那间四处漏风的房子来。那也是在d城的老城厢,只是比老城厢所有的房子还有破败几分。低矮、潮湿,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经常是人还在睡梦中,便被雨飘了起来。
冬天,外面西北风呼啸,整个房子便是颤颤威威地,似乎风再大一点,便能将顶子刮跑。她一个人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冻得浑身哆嗦,呼啸的西北风像是孤魂野鬼在像她招手,她吓得紧缩着身子,即便如此,还在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破败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她的父亲,喝得醉醺醺的进来了,只是看她一眼,便是一头扎在她的床上,呼呼睡去。
而她,便是赶紧站起来跑到门口去把门关上。再一回身,她的父亲已经趴在床头吐了起来,酸腐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厌恶地捏住鼻子……
那时的她,是怎么样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可以住上这样的大房子,可以成为人上之人的。她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了,王静芬走了进来。一身合体的浅蓝色套裙,短发,面容恬静。比之伊明珠的面容清凛,不怒自威,这个女人的面像显得柔和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