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稷心领神会。
也一副“又浪费我时间”的样子跟着宋诗白往屋外走。
宋诗白走时,还故作无意的叫了一声姜十三:“别玩了,走啦。”
“哦哦哦,来啦。”
姜十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之后,紧接着另一声惊呼紧跟而来
“我的妈呀。”
宋诗白赶紧回屋察看,崔稷没有犹豫,也紧跟其上。
“姜十三,你人呢?”
屋内空荡荡,完全不见人,墙壁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暗门?宋诗白迟疑了片刻,才上前摸索着墙壁,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崔稷也试着在屋内悬挂的山水画,瓷器花瓶,灯具上寻找机关,然而却并没有任何发现。
“姜十三,你刚怎么进来了?”宋诗白一边留心屋内的动静一边焦急的询问。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就进来了啊。”姜十三背对着墙壁,语气无辜的应付着宋诗白。她拿起袖中火折子,一吹即亮。面前是一道石门,而石门狭长的甬道后面是消炎之后徒留的街道废墟。废墟底下压着数万的怨魂。
她故作惊喜的对宋诗白说:“啊,我发现前面有路,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先出去吧,不用等我。”
她的声音越发遥远,伴随着雀跃的脚步声,似乎已经远离墙壁。
这个姜十三怎么回事?当真是年少轻狂不怕死。
宋诗白心中烦闷,可又不能真的丢下她不管,想了想,还是觉得找人更合适些。于是,便对崔稷道:“你去司马府找谢晏,让他赶紧过来。”
崔稷一愣,疑惑道:“小姐,他一介书生会懂这五行八卦?”
“懂,快去。”宋诗白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只长状的圆筒,圆筒下有一条木棉线。刚要说话,便见听到一道疾驰的声音朝着崔稷掠了过来,宋诗白一惊,本能的将崔稷扯了过来,堪堪避过那片刀片。
崔稷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瘦弱偻背、蒙面的老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里屋门口,苍老的手中还握着一片刀片。
刚才的举动应该是警告,并无杀意。
“晚辈前来并无恶意,无意中打扰到前辈的清静,还望前辈海涵。”宋诗白面上浮起官方的笑容,思考后才说话。
“你可以走,但这个人必须留下。”老者的目光放在书生的身上,充满了戾气。
崔稷下意识的拉着宋诗白的衣袖。
“为何?”宋诗白见气氛还有商量的余地,便问。
“这是他来的第三次,老夫警告过此人,不要在踏足此地。”老者的声音起伏不大,却听得宋诗白一阵恨意,崔稷明知此处有危险却还要拉她下水,定然是看中她背后的势力。
“原来如此。”宋诗白笑的虚伪,又道:“我若走了,那小友该如何处置?”
“自然会死。”老者回道。
“晚辈明白了。晚辈现在便离开,今夜的一切晚辈也绝对闭口不言。”宋诗白说罢,便拂开崔稷的手,打算跳窗离开。
崔稷冷眼看着她,却对着老者笑道:“前辈,要杀还是一起杀吧。我那同伙手中握有此人的秘密,您今日不杀,明日我那同伙便会威胁她再对此处展开调查。哦,那秘密与明家谢司马有关。”
袖中状若白雾的银丝蓦然浮动,撑得袖袍如有清风灌入。
宋诗白猛然一惊,发现自己又上了崔稷的当。
锋利的刀片飞疾而来,宋诗白侧身从窗口一跃而下,灵巧避过。接着,宋诗白便借着院中的大树,意欲跳上屋顶,好被玉京街道巡逻的人看到。可是,想法还未落地,便被那老者识破,一拳给打了下来。
宋诗白从树上跌落,感觉那一拳打的她筋脉受堵,内力运行不畅。随之而来的,便是浊血疯狂从嘴角涌出。还未等她喘口气,又是一掌迎面而来,朝着她的头顶劈了过来,好在宋诗白身手敏捷,快速掠到了走廊里,这才躲过这致命一击。
前两次,老者似乎并未用尽全力,仅仅只是试探。而这两次试探下来,似乎发现宋诗白武功不过如此,并未有年少天才的迹象。接下来的出手便越发肆无忌惮。
老者的拳法如影随形,打的宋诗白毫无还手之力。每当她试图离老者远一点的时候,便被一拳打回近身攻击的范围内。
而墙壁的另一边,姜十三打开石门,看见了数百年来积压在此处的鬼魂,密密麻麻,经过年复一年的怨气渲染,已经化为厉鬼。
千千万万的厉鬼被困在锁魂阵里,佛法朗诵缠绕在他们耳边。这一声声的佛法似乎催命符,厉鬼们表情狰狞,扑打着虚空,想朝着外面逃去,却始终逃不出这方寸之地。
“这究竟是谁做的?南朝国师?还是那个新来的?”姜十三短暂的思考一二,觉得应该是南朝国师所谓,毕竟那个是新来,干不了多年前就有的事。
可是,也不对啊,这是余国的地盘。据她之前的感应,那玉京便是锁魂阵的容器,并多年来借着国脉掩藏日复一日的戾气积累。如果不是今朝玉京摧毁,她恐怕永远都发现不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