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纳兰锦初恶神恶气的吼了一句,从床上站了起来,
全然不顾那又开始渗血的伤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秦公子此行先来,所为何事?”
纳兰锦初这么一问,秦逸翰才想起来自己这趟过来是为了什么:“母亲的病症旁人没有办法,我想……”秦逸翰欲言又止。
原本他以为纳兰锦初断然是二话不说的答应的,但是看着她如今的态度,怎么都不可能是轻易能够答应的模样。
果然,纳兰锦初浅笑着转过身来,满脸的疑惑不解,询问道:“秦公子方才认定了老夫人是我纳兰锦初下手毒害的,如今却又叫我去救人?秦公子未免本末倒置,也不怕纳兰锦初一击致命?”
秦逸翰叫纳兰锦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模样。
“秦公子还是赶紧回去吧,再寻高人要紧,耽误了老夫人病情只怕是要得不偿失的。”纳兰锦初又坐回到了船上,她腿上的伤口容不得她这般长时间的站着,这会儿已经感觉到有鲜血往下流。
秦逸翰从还未来得及整理的包裹里,取出了白色的披风,二话不说的把人一裹,之间抱起便往姬清晓的院子去了。
花笺还没反应过来,朽木下半身尚且还有些麻痹,想追也追不上去。
“这是闹得哪门子别扭呢?”方才听见屋里面的动静还是针锋相对,就差没动起手来了,这会儿就抱着人走了?花笺觉得自己看不透啊!
朽木手里捏着一只梅子,故作娇柔的
模样,捏着嗓子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
花笺颇不认同的看了朽木一眼,而后端着石灰粉进了屋子,说是要消毒的。
。
秦逸翰抱着纳兰锦初急急忙忙的往姬清晓的院子去,脚下是虎虎生风,纳兰锦初这会儿倒也懒得跟秦逸翰瞎闹腾,躺在秦逸翰的怀里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养金蓄锐。
她可是带着一生伤痛的,精力自然不好。
“你……”林诗茵在门口等着,却见着秦逸翰尽然是抱着纳兰锦初进门的,脸上的表情自然是不好看的。
“把人放下!什么样子!”秦逸翰直接略过了林诗茵跨门进出,坐在里堂的秦遗山又是拍的震天响,怒吼道。
纳兰锦初权当自己是没听见动静的,眯着双眼打量着周围的情景。
“她身上有伤不方便。”秦逸翰不过是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而后便抱着纳兰锦初进了内屋,将人放在了姬清晓的身旁。
纳兰锦初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停哆嗦的人,低声问道:“可是伴有偶尔的痉挛?”
“是,方才过去,这会儿好些了。”秦含颦不敢有半点耽搁,连忙答道。
纳兰锦初拾起了姬清晓的手腕,搭着脉搏号着,另一只手浮上了姬清晓的脖颈。
“你要做什么?”秦遗山见着纳兰锦初将手抵在了姬清晓的脖子上,只当她是要害人的,连忙站起身来,手中拿着的那个玉球便砸了
过来。
纳兰锦初未来得及反应,秦逸翰连忙闪身,生生接下了那两个玉球。
“想来秦老爷是不想救尊夫人姓名,锦初也不赶着这趟热闹,还望秦公子将锦初送回去。”纳兰锦初站起身,转过头看着站的挺直的秦遗山,“既然信不过,何必呢?”
纳兰锦初要离开,林诗茵却拦在了她的面前,“噗通”一声便跪在了纳兰锦初的面前:“妹妹,到底是逸翰的亲娘啊,你终归是不忍心逸翰没有娘的。父亲只是一时气急了才这般的,你不要多计较,还是救命要紧。”
敛下眸子,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纳兰锦初只觉得这一跪,跪的太容易跪的太简单了。
冷笑的又迈开了一步,秦含颦便又挡在了面前。
纳兰锦初转过头看着跪着的林诗茵,觉得这人当真是,该千刀万剐。
“秦少夫人,您觉得我有什么立场要答应你的请求?当日你叫双翠改了我的药方子,那方子奇特恰巧药房的佟掌柜还记得,也记得是什么人去抓的药呢。您说,您站在什么立场求我?仇人?杀子之仇?还是……罗梦之死?你还记得当年从西域带回来的那对耳坠子嘛?你我都喜欢的紧,你仗着是秦家少夫人,得了众多宠爱占为己有,如今你还记得那耳坠子去了什么地方吗?想来你是不记得了的,不……它断了,丢了。”
林诗茵只觉得一身的冰凉,纳兰锦初什么时候知道了
这么多的东西。
又是转过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人,而后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秦含颦,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秦遗山的身上:“躺在床上的人,同您秦老爷,背信弃义,毁约在先欺凌在后。秦老爷,您还记得纳兰家那十余口姓名吗?还记得家父同你的把酒言欢笑谈天下嘛?还记得当年吗?大抵是忘记了的吧,毕竟放任其生死,明知有难不救不说,您又怎么会记得呢?!”
纳兰锦初一口气说了太多,叫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方才那玉球是用了十分的内力,便是秦公子都是内伤颇重,若是打在了锦初身上,大概是要命归西天了的吧?”
秦逸翰转过头看向纳兰锦初,眼底闪过无数言辞,却到底未曾出口。
“对了,还有秦大小姐可是没少落井下石的。当年那些惩罚,可是不少都是您出谋划策的。赶巧了,前两天锦初查起当年堕胎药之事,不小心知道了秦大小姐这段日子买了不少麝香呢,想来这会儿屯的该差不多了吧?方才贺公子身上,贺公子再去见了那姑娘,只怕那腹中的孩子,也就保不住了。”
屋子里的人皆是愣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纳兰锦初一口气将所有的话都倒豆子似得倒了出来,只觉得心里头畅快了许多。
这,才不过,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