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官不想做了,還是想被賜下酒肉,趕緊體面,又或者和張湯在牢獄見面?
桑弘羊哪個都不想選。
他只能謹小慎微的對著劉徹勸道:
「陛下,即便沒有五胡亂華,等大臣們想過來,也……」
劉徹聽懂了桑弘羊的未盡之意。
他腦袋瞬間疼了起來。
桑弘羊不提也罷,一提起來,劉徹又生起來李廣的氣。
朕頂著壓力,好不容易籌集這麼多軍餉,支撐大軍出征,結果竟是功虧一簣!
如今只是關內候,論資排輩,要在幾個人之下的衛青,略微嘆了口氣,說道:
「可如今,已經是不打不行了。」
衛青不看布帛上所書自己的功績,而是闡述起來現實:
「天幕所言,大漢與匈奴,劃降水線而分,前為耕種,後為遊牧,難以教化。」
有過邊塞生活經歷的衛青,對這句話感受極深,他略微頓了頓,繼續道:
「二者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這些年,匈奴已從索取和親,到一有機會,便侵入中原。
其野心也越來越大。
現今天幕一出,若匈奴也能看到,以他們現在占優的情況,必會提前動兵,進攻大漢!」
衛青說的話,眾人聽進了心裡。
一個個的,都擰起來眉頭。
無它,因為衛青說的,極有可能就是現實!
劉徹一甩長袖,上前拿起輿圖攤開。
比起來接下來的那些爭端,可能要等數年之後的出征。
匈奴人即將大舉進攻的事情,才是眾人最需要頭疼的事情!
「衛青,你覺得匈奴人會如何反應?」
說及自己擅長的地方,衛青就不顯得沉默了。
他同樣上前,目光掃過輿圖,再次從腦海中,過一遍自己之前想過的內容。
天幕在講述未來之時,衛青就在思索一個問題。
知道未來,就可以改變它嗎?
衛青得出的結論,是能夠改變,但也無法改變。
因為天音說的未來,只是結果。
可這個結果,是無數必然和偶然組成的。
偶然或許可以改變,可必然就很難了。
而偶然和必然又混在一起,密不可分。
這就導致了,哪怕他們知道未來如何,想要改變,仍然……
極難。
就比如外甥去病,他病逝的未來。
『染病』是偶然,如果有醫匠在他身邊,或許可以避免這件事情。
可再往深里追究,染病只不過是表象,他作戰的方式,才是導致染病的根本原因。
那去病能不採用這種作戰方式嗎?
衛青悲哀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