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鈺胸腔起伏間連帶著手也微微晃動,衡至於姜白野肩上被抵著的觸感,與他的呼吸同頻。
這樣的感覺非常奇怪,因為呼吸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突然被人感受到,就好像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姜白野當即肩膀一抖,把肩上那隻惱人的手甩開,從地毯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對著椅子上坐著的人警告道:「離我遠點。」
周衡鈺顯然對他這副說翻臉就翻臉的模樣很無奈,笑著說:「雖然說沒成功達成合作,但好歹看在隊友一場的份上也得留一點情面吧。」
姜白野撈起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機,揣進自己口袋裡,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孤狼有什麼隊友?」
「……」
小少爺頭也不回地上了樓,轉身前嘴角拉得異常平直,嚴絲合縫,一點餘地也沒有留,處於一種誰惹炸誰無差別攻擊的情況下。
周衡鈺目送他冷冰冰的背影,感到非常意外,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把人逗得太過分了。
到了夜裡送牛奶的時候,周衡鈺已經因為這份自省而做好了十足的心理準備,今天這門的難開程度必定好比落了大銅鎖之後還要在上頭釘上幾塊木板,就差在樓梯口就放上路障,寫上「此路不通」幾個大字了。
但是人是他惹的,不哄不行,要是送了有一段時間的牛奶在這時候斷了,之後再想弄出點聯繫就很難了。
於是周衡鈺甚至提前準備了好幾個方案,打算來一場拉鋸戰,最差的結果就是磨到小少爺耐心告罄,拉開門警告他,那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成功。
他理了理袖口,做好了承受怒氣的心理準備,敲了敲面前緊閉的房門,試探道:「小朋友,或許我們還有一些溝通的餘地,來證明一下人間尚有溫情在?」
裡頭人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平得好像沒有音調起伏,這樣的腔調里裹挾著一股極濃的嘲諷:「孤狼還需要溫情?」
周衡鈺垂死掙扎:「能不能讓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
裡頭人沒吱聲,可能是嫌煩了。
周衡鈺眼見碰壁了,絲毫沒有卡頓,行雲流水地繼續說:「一個人的戰鬥還是太過冰冷,我深刻地想了想,其實群蜂更有發展空間,你……」
他準備好的腹稿還沒有背完,就聽見裡頭傳來一聲清脆的金屬響,繼而門鬆了弦,跟著慣性往裡傾了傾,露出了條不大不小的縫,正好能從縫裡望見個沒有感情的後腦勺。
……?
這就開了?
周衡鈺愣了片刻。
他本衡為今天是一場惡戰,卻沒想到自己連個頭都沒起完,對方就這樣輕易地把門打開了。
這是什麼的路數?
第34章感情騙子!
蒼白的手很快就顯現出了一個腫起來的水泡,周衡鈺看了一眼,不留痕跡地收回了手,抬頭對上姜白野的目光,很釋然道:「很早了,娘胎裡帶的病。」
姜白野:「除了換心臟沒別的方法麼?」
周衡鈺反應過來,應該是姜衡跟他說過,緩緩搖了搖頭:「試過了,就靠吃藥吊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