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书院前院,张灯结彩杯觥交杂处。
院长季文礼看着闹腾腾的学子们暗自抹了把眼泪,对尔嘉道,“不是说要放烟花热闹吗?你快去把烟花拿出来呀!”
“已经有学子去了。”尔嘉道,“院长,您这是难过了么?”
“难过?本院长难过什么!”季文礼顿了顿,继续道,“世子要带着她京城来的那个拖油瓶离开了,本院长当然是要放烟花庆祝啊!这可是咱们骊山书院的大好事。”
这波闹事的举人们走了后,骊山书院可就清静了。
只是……
见惯了离别的老院长竟然还有些许不舍。
这一届的举人最难带了,各个学识出众自命不凡,有几个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哇?
但是,他们这届的举人却莫名让人又爱又恨……
“年轻真好啊,敢打劫刺客。”先生尔嘉看着闹哄哄的学子们感叹一声。
季文礼又悄悄抹了把泪,“何止啊!他们还敢打击叛军!”
尔嘉笑了起来,“他们还救了骊州城不少人。”
“所以才说……”季文礼笑道,“年轻真好啊。”
两人正谈论间,烟花被嬉闹的学子们搬了出来燃放。
大朵大朵绚丽的烟花在喧闹的夜空中盛开,美不胜收。
西亭里,几个少年正打打闹闹。
“看!烟花放了!”薛小安指着天空的烟花,“季院长真的大方了一回!”
谭继笑眯眯地盯着烟花,“真美呀,也不知道骊州城的孩子们能不能看到。”
李川肴望着烟花沉默不语,自从父亲离世后,原先天真简单的少年一天天变得沉默内敛。
向暮又打了个酒嗝,笑得有点儿呆,“真美。”
苏凌彦悄悄打量了她一眼,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叹息,“真呆。”
公孙陌却是摇着折扇,“只可惜……少一人……”
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另外两个少年却是心事重重。
李锦座在黑暗中遥遥望着远处盛开的烟花,面上虽然是清冷的,但是内心的震动却是一刻也未曾停歇。
向暮刚刚的话还在他脑中徘徊。
“本世子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是因为……倾慕锦风。”
是吗?
如果千里迢迢为心爱之人而来,似乎能够说得通了。
只是……
李锦瞳色幽深,不由自主地抓紧衣袖。
暮子是个……
男人啊!
对于李锦这样的正常男人而言,被个男人喜欢,似乎不太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另一边被众人遗忘的郑远也是心中郁闷。
大伙儿都在前院热闹,冲着自己在京城和世子哥哥的交情,以前他还能缠着向暮,但是今晚缠着向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压根儿排不上号。
独自回了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清了又清。
唯一值得开心的是,自己很快就要跟着世子哥哥回京了。
到了那里便是自己的天下,再也不用在骊山书院内卷了!
*
翌日清晨,向暮便被一阵鞭炮声吵醒。
苏凌彦早已整装完毕坐在床边等她,“快起来梳洗,今天要出了,还有很繁琐的流程要走。”
向暮忙一把从床上跳起,三下两下梳洗完后拉着苏凌彦出去。
书院门口,所有的举人们都已经列队站好,向暮和苏凌彦也站了过去。
季院长在众学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给每一个举人颁参加会试的举荐信,也算是毕业证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