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拧转修长腰肢,扭头瞧着他,目光温柔。
片刻之后,她脱下外套,轻轻覆盖在他身上,继而五指划过他英俊脸庞,柔若春风。
少妇笑了,嘴角轻轻扬起。
只是她很快收敛了笑意,只因熟睡男人此时眉头紧蹙,好似很不开心。
天下女人总是这样,从来不为自己而活,只为心上人开心而开心、忧愁而忧愁。
这位名叫吕春月的女人也不例外,虽然僻远山乡并没有过多讲究男女禁忌,终究自己早已嫁作他人妇,所以只能努力克制内心奔涌而起欲想抱抱他的念头,唯有静静地瞧着心爱的小男人。
或许心有感应,男人忽然醒来,抬手遮去晃眼天光。
好半会,他才适应了周围环境,慢慢睁开眼睛。
少妇朝着他嫣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宁挣扎着起身坐着,搂着怀中女式衣服,灿然笑道:“姐,你怎么来啦?”
少妇嗯一声算作回答,依然保持先前坐姿,留给他一个修长背影。
都说胆从心底起,坐在四周杳无人烟的悬崖石头上,那个王八蛋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了昨晚前来乡政府接走女儿时留下了迤逦背影,亦或是春节前激情澎湃的那个漆黑之夜,总之,他慢慢伸出了不该伸的双手,作出环抱状。
不过,前后只是那么一瞬,一切都平静了,也趋于常态。
被袭击的少妇娇躯一震,迅扒开山峰上的束缚,朝着一脸激动的王八蛋瞪了一眼,狠狠吐出一句,“规矩点!”
顿时清醒的男人赶紧缩手,咳嗽一声,双臂抱膝,跟她一起,望向远方。
“遇到难事了?”女人低低问一声。
男人叹息一声,悄声说起修路一事。
女人听罢,沉默良久,最后开口说道:“江宁,你得认真想一想,你来横山干什么。修路,是咱横山人祖辈梦想。刚才你列举了太多困难,我知道,这些都是实情。可是,你要想一想,那些因为走山路摔下悬崖的惨状,那些护送孩子上学读书时的担忧,那些因为无路可走一辈子贫穷的无奈……我文化少,说不出更多东西,你别见笑。”
“江宁,吕姐希望你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为这方百姓解忧。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大男人!当然,你在这里当几年党委书记,即使什么也不做,但也是我喜欢的男人。只是……哎呀……反正我还是希望你做事,我更骄傲!哎呀,你不许笑,真的真的,无论怎样我都喜欢……”
说到最后,语无伦次的女人羞红了脸,话音越来越微弱。
只是,山乡女人没有太多扭捏,很快就大胆地迎着男人目光,久久凝视。
就这样,这对男女仿佛完成了一生最为珍贵的一次对话。
她期待。
他感激。
不知何时,天空白云散尽,唯有金色阳光照耀。
大地一片炙热。
多年之后,每当他向妻子柳清柔说起那天那副场景,总是一脸神往,说没有吕春月的开导,就不可能那么坚定不移地修好横山道路,更就不可能因此受到组织重用从此平步青云。
柳清柔拿疑惑眼光盯着丈夫,举起食指和拇指,留出少许空隙,“你敢说,你们之间这点暧昧也没有?”
他拼命摇头。
柳清柔将信将疑收回视线,撇了撇嘴。
男人笑得极为心虚,后背升起微微汗意,暗自吁出一口浊气。
人间处处有春风,但愿不要暖风熏得人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