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字,摸骨,看痣。」
「看前世今生。」
「看宿命因缘。」
「不准不收银钱。」
白长庚走近了,看见桌上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好些摊铺经营的内容,旁边一个碗儿里盛着不少铜钱。
面前的卦签筒里丢出了一支,上面赫然书着一卦,是「山风蛊」。
红衣女子的面前还有一张纸,写着一个毛笔字,是:无。
白长庚心下了然几分。
那戴小墨镜的江湖郎中,正抓摸着座前这位红衣女子的手:
“姑娘若觉得准,来我店中罢,鄙人还擅长……看痣。”
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又盯着她袖下手腕上若隐若现的一颗痣,直言正色道。
“你看,我先前都说中了罢。如再细细去灯下看上一番,姑娘的前世今生,鄙人都能知晓。”
女人的整个身子都慵懒地歪在椅子上。
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摇着折扇。
白长庚此时终于注意到了红衣女子的容貌:
她斜斜靠在椅子上,背影旖丽,耀眼明媚。
满头皆是珠翠,只装饰着一朵新鲜的花儿,金色的累丝石榴耳坠随着头部动作一颤一颤的,出好听的声响;她披着十分显眼的红绫袄,即便在这个灯火阑珊的角落里,周身也闪着异色的光华,宛如凤凰的七彩羽毛。
像火焰一般,会把见到她的每个人的双眼都刺疼。
戴着面纱,此人面庞看不分明,而灯火熠熠下,露出的那双美眸温情流转,眼角带着红晕,更增添了神色中的娇媚与笑意。
她似乎没有明确拒绝江湖郎中的意思。
“不想进去。”
她笑回道,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
“你只在外面说些好听的与我就行,银钱有的是~”
她染着红甲的尾指,慵懒地弹了两下面前的那个碗,出了和她的嗓音差不多好听的脆响。
江湖郎中看了一下碗,又转而盯着红衣美人的眼睛,吞咽了一下口水,沉声道:
“这可不行,姑娘,道上规矩,一分钱一分货是吧。咱家吃祖师爷的饭,更准的话头,你不进屋子里,我怎么好与你说。”
他紧紧捉着红衣美人的手不放。
“就是,就是。”
周围三三俩俩都是笑嘻嘻起哄的人,除了店家的人,还有路过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似都在撺掇面前的女子进店,细细来上一卦。
“进店吧,又吃不了亏!你看他之前都说得那么准。”
“就是,我家掌柜经营了多少年!老字号知道不!看过的都说好。”
周围的小二堆着笑脸,脖子上闪出了青筋。
又是互相你来我往推拒了数次,那位江湖郎中语气里显然染上了几分急躁。
“姑娘。”
“我和你明说吧,你以后可是要大难临头的!”他故意把大难临头四个字咬得很重。
“哦?”
红衣美人还是在笑。
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小墨镜,往四下瞟上一圈,神秘兮兮地比了一个手势,二十。
“你,活不过二十岁了。”
“但是呢,你今儿命实在好,碰上了我,只需进我的店,我给你细细看一下身上——”
“你算错了。”
一个清冷的嗓音闯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