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相故地,地下排水渠内。
“你不要私自行动,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余淮生一把拉住小荣子的手腕,阻止她再贸然前行,并非余淮生打心里已经接受眼前这名初见的少女,而是作为一个男人自骨子里的善良和担当。
“我就是想上前查看一番,看有没有什么危险”
“这种事情怎么也得我去呀”
“我俩谁更安全你心里没点数吗,不对,夫君,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小荣子脑回路也很清奇。
余淮生脑中回放出自己刚才被摔到石壁上然后重重跌落的画面,一时无语,找不到言语反驳小荣子,脸上黑线密布,确实,小荣子只是轻巧地一挥胳膊,就可以把一百五六十斤的余淮生甩飞出去,毫无招架能力,这样算来,地处陌生的环境,小荣子一定比余淮生更加安全。
“毕竟我是个男人,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来保护我呀,还是让我走前边吧”话虽如此,余淮生仍旧不放心,将个子小小的小荣子一把拉到身后,自己走在前边。
余淮生二人跌下的地洞相对干燥,越往里走越潮湿,再走出几百米以后,地面开始积水,四周很安静,余淮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水滴滴落水潭出的滴答声。
在黑暗的地道中穿行十来分钟后,终于走到了排水渠的尽头,是一方半个篮球场大的蓄水池,由于常年的闲置,池水静置,池面已经积满厚厚的一层水苔,看不清里边儿的情况。
“夫君”身后的小荣子突然开口,余淮生神经紧绷,被冷不丁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你突然开口说话,吓我一大跳”余淮生拍拍胸口,看向身后一脸无辜的小荣子,后槽牙咬得紧紧的。
“对不起,夫君”小荣子认错态度良好,手指水池中间:“夫君,你看,那水塘塘中间是不是漂着一坨粉色的东西呀,一起一伏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余淮生顺着小荣子手指的方向看去,之前余淮生没有注意到是因为正如小荣子所说,那东西真真是在缓慢地沉浮,余淮生每次看向那处,都是那坨粉物没入水面的时候,地下本就光线昏暗,要不是小荣子提醒,估计这处细节就被余淮生忽视了。
“小荣子,你认不认得那是什么?”余淮生仔细端详半天,见那坨粉色的东西既像含苞待放的荷花,又像多汁的蜜桃,拳头大小,有枝无叶,通体呈肉粉色,皮肉仿佛在蠕动,像是植物,又像是动物,一会浮出水面,一会儿又不见了,每次余淮生眼光触及之初,那坨粉物便会悄悄没入水中,像是在和余淮生玩捉迷藏。
“我就说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真的认识呢!”小荣子踮起脚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什么叫做好像?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便不认识,你这一句好像,是逗我玩呢?”余淮生白了小荣子一眼。
“这东西和我在云南见过的一种奇花很像,也是会躲人,也是肉嘟嘟的,同样生于潮湿之地,一般常见于沼泽之中,但是。。。”
“但是什么?”
“我见过的那东西叫做人参娃娃,幼年时是绿色,成年以后便会逐渐变成肉色,如同母亲胎盘中的婴儿,由此得名人参娃娃”小荣子挠挠自己的一头卷,头顶硕大的蝴蝶结跟着动了动:“这种粉色的,我是从未见过,也没听过,不知道是不是变异品种”
“人参娃娃?”余淮生听到人参二字,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高价的补品,眼睛一亮,眉毛一扬,对小荣子说话的态度都好了几分:“是那个千年人参的人参吗?”
小荣子乖巧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人参娃娃是不是可以入药?是不是能卖个好价钱?”余淮生脸上贼坏贼坏的。
“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我不知道,但是能入药是真的”小荣子一一回答:“人参娃娃最具药性的就是它的根茎,十年的根茎能够养气补血,百年的根茎可以让断肢重生,千年的,就已经有了灵,据说是可以起死回生、死物复苏”
“那你看看,这株人参娃娃是多少年的?”余淮生将手中的光符高高举起,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神色。
“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粉色的,想来应该是很多很多年以上的品种吧”小荣子摇摇脑袋。
“那我们去把它摘过来,好不好,这么好的东西既然遇到了就是缘分”余淮生看向水池中的人参娃娃,在脑中反复地思考该如何才能将其捞到手中。
“我倒是有个方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说来听听!”余淮生有些激动地问道,再次拉住小荣子的手腕,两人离得很近,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从未与男人有过亲密接触,就算对方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小荣子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埋头斜看眼前五官清秀的男人,一脸娇羞。
“人家,人家是天生的巫蛊师,力大无穷,只需一根绳索,一头系在我腰上,另一头系到夫君腰上,我便可以凭借力气,将夫君丢过去,夫君采摘到人参娃娃后,我再借势将夫君捞回来,只要配合得好。。。”抬头看见余淮生深邃的眼眸,小荣子越说越害羞,声音也越说越小。
余淮生将小荣子口中描述的场景飞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顺带又想起自己手臂脱臼的原因,连忙摇摇脑袋,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余淮生可不想把自己最花样的年华结束在这又黑又臭的排水沟里。
“绝对不可用”余淮生咽了口唾沫。
环顾四周,正当余淮生一筹莫展之时,惊喜地现最里边儿的石壁上竟然有一排长长的攀爬梯,梯子一直延伸到水池顶部,顶部有一黑色通风口,余淮生闭上眼睛,放开五识,感受着整个排水渠中的空气流动,果然,从那个黑黝黝的洞中有着极微弱的空气流动,还带着一丝新鲜青草的味道,余淮生猜测,那个通风口一定可以通往外边儿。
“虽然不知道那个通风口是通向外面何处,现在被困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此时师伯估计已经现我不见了,能自救更好,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找一个能弄出巨大声响的地方也行,这样便可等待师伯的救援”余淮生心里暗自盘算,又看了看水池中间的粉色奇花,心里突然有了一箭双雕的法子。
余淮生撤回来时的地洞,收集了一些杂草,干燥的放里边儿,潮湿的放外面,口中喃喃低念术语,掏出热符,热符随之烫,余淮生将已经有些烫手的热符放到干燥的杂草堆上,一小会儿,杂草便燃了起来。
“夫君,你既然都点了火,为什么还要放一堆湿漉漉的东西围住它,岂不是烧不了一会儿便会熄灭吗?”小荣子蹲在一旁,双手托住脸颊,好奇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的目的是制造烟雾,烟雾再从顶上那个洞给飘出去,引起一梅师伯或是蔺家主的注意,让他们来救我们,但考虑到周边都是木质建筑,要是不做点防范措施,很容易引起森林火灾,到时候不仅会有危险,说不好还得坐牢呢”余淮生一边捯饬杂草的位置,一边给小荣子解释,一股带着果木香的浓烟冒起,余淮生赶紧将拉走小荣子,以防二氧化碳中毒。
二人再次来到水池旁,余淮生先是找了块儿比拳头还大的石块,扔进水中,确定水池暂时没有危险后,又徒手试了试石壁上的攀爬梯,虽然建造时间久远,地底又阴暗潮湿,好在梯子本身质量不错,余淮生加上小荣子一共也就两百三四十斤的样子,承载时间久了一定会有问题,但是头十分钟应该是相对安全的。
余淮生仔细地给小荣子讲了自己的想法,也调整了小荣子蛮力的收放方式,确定小荣子能准确配合自己后,余淮生再次看了一眼水池中的人参娃娃,吞了吞口水,难以压制内心的渴望,就算存在一定的风险,还是没能压制内心的欲望,余淮生决定按计划行事。
余淮生将光符别到裤袋上,率先开始攀爬梯子,在攀爬到一段距离以后,现梯子虽然有吱嘎作响的声音,依然相对牢靠,这才招呼着小荣子跟上。
爬梯前半段是靠墙直上直下的,攀爬起来很轻松,到了顶部,爬梯悬空,腿脚无法再受力,余淮生双手悬吊,以荡秋千的方式不停向前缓慢移动,终于来到水池中央,下面是那朵粉嫩娇艳的人参娃娃,前边是通风口的进口,余淮生测量了一下距离,问题不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准备好没?”余淮生扭头看了一眼小荣子,小荣子跟在余淮生身后,相对瘦小的身躯和一身怪力让小荣子看起来相当轻松,不像此时的余淮生,整张脸已经憋得通红,手臂也开始颤颤抖。
“夫君,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喊开始了”小荣子单手摇晃荡着秋千,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蝴蝶结。
“那开始吧”余淮生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道:“小荣子,你一定得拉紧我,我是不会游泳的哟”
话毕,余淮生将左脚伸向小荣子,小荣子一把抓住余淮生的脚踝,余淮生还没来得及松开握梯的双手,只感觉脚上一阵大力拉拽,双手悬挂本就浪费了很多力气,现在好了,余淮生被迫彻底地解放了双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身体向下跌落,当双手就要触及水面之时,又被巨力捞起,就这样,余淮生整个人倒吊在水池上方,不远处就是那朵粉嫩的人参娃娃,这样刺激的事情余淮生这辈子也没经历过几次,看他那青的脸色,想来以后也不想再有这般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