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他也可以不是我师父。”
“?”
“噗。”一个极不和谐的取笑声蹦了出来。
通后院的门打开,慢条斯理擦着自己手上血污的妖皇笑着走出来:“师父放心,无论何种情况,我决计不会像这小骗子一样贪生怕死,连师门都敢背弃。”
雪晚认真狡辩:“我师门一脉单传,我要是死了,才是真的背弃师门、断绝传承。”
“好啊,既然如此,不如我干脆替你通告天下?”妖皇擦掉指尖最后一丝血污,停在坐着的小道士面前。
他撑住她
身前的桌边,略微俯身,血眸妖异。
雪晚识时务知进退地往后缩了一点点:“通告…什么?”
“就说,天机阁圣女雪晚从今日起退出天机阁,弃暗投明,转进我妖皇殿了——如何?”
雪晚:“?”
被叫破身份也就算了。
雪晚认真的:“你这样可能会把我师父气活过来。”
“那就当我替你这个不仁不义的徒弟尽尽孝道了。”
雪晚:“?”
“还有,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说你们天机阁圣女冰清玉洁、纤尘不染的?”文是非敲着桌面,很不理解地低下头,像要细细发掘一下面前小道士“冰清玉洁”的本质。
可惜没发掘出来。
文是非嫌弃地直回身,抱臂绕开:“难道你们天机阁给外界占卜,收走的代价是眼睛和脑子?”
雪晚:“…………”
果然,你不能指望一个妖皇说人话。
好想打他。
打不过。
算了。
雪晚在心底里称赞了自己的宅心仁厚,然后转身,看向身侧。
旁边板凳上,这会儿多了个“小雪人”。
从时琉阖上眼开始,那些本该落向地面的雪片就像有了风向,从四面八方贴覆上来,慢慢包裹住她全身。
因为融化得快,所以只有薄薄一层霜白,像结了冰似的。
不必特意探知,在场也能感觉得到,“小雪人”的灵力境界,在以一个缓慢但明显稳定增长的趋势,向上提升着。
“九窍琉璃心,名不虚传,当真逆天之物。”妖皇轻眯着
眼,感慨一番,然后他转向另一个方向,“难怪你要养这么一个小侍女在身旁。”
“……”
望去的方向,披着雪白大氅的青年公子从风雪来处无声走近。
酆业瞥过文是非。
他知道他误会了,但懒得解释。
只是略带警告的,魔垂下眸子,望了雪晚一眼。
那一眼的杀意仍旧未曾遮掩。
文是非自然看得清楚,不由来了兴趣,不怕事大地问:“这样天大的秘密,不好再叫人知道,真不杀了她吗?”
雪晚:“?”
师父救命,这里有变态。
好在酆业不为所动:“她教小石榴修行,小石榴把她当第一个朋友。只要她不再提及,我便不会杀她。”
“好吧。”文是非遗憾转回。
就见对面小道士磨了磨牙,忽地挤出个灿烂笑脸,同样转向酆业,还顺带拿细白的手指一戳他:“妖皇这种嗜杀冷血的东西都知道了,放着三界第一的灵物在旁边,他不会觊觎偷走吗?”
这次不劳酆业开口,文是非冷笑了声:“除非重伤,否则九窍琉璃心对我来说只有升去仙界的作用——你不会以为,我也像你们凡界的井底之蛙一样,想去仙界那个端着仁义道德实则败类满地的鬼地方吧?”
“还有,”文是非冷恹恹地盯住雪晚那根指向他的葱白手指,然后邪性展颜,“再指我一回,我就给你掰下来吃掉。”
“?”
雪晚立刻握拳,收回手指。
她轻咳了声,转了转眼睛:
“那几个天衍宗的弟子,你审出什么了?”